房间里因为没有方好再说话,也没有单江雪的回应,再次陷入沉寂。方好一个人站在卧室门口十分尴尬,他又坐到沙发上等单亦奇回复,等了好一会,单亦奇那边回了几个字,“陪她哭。”看来是正在开会,忙得没办法应付这样的情况。
陪她哭??????
陪她哭??????
他这,他好久没哭了,而且当着单江雪的面,他也哭不出来呀。心里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他又回到卧室外,坐下来,敲了敲门,轻声安慰道,“青青,我在门口,你别哭,不然我也要哭了。”
“……”
没有收到任何声音的方好,继续说道,“你是睡晚了吗?所以现在很困。”
安静了半分钟,方好打算开下一次口,但他感觉到卧室里有比较轻微的声音,分不清是在干啥,他保持沉默,又等了半分钟,听到门里的人说,“轻尘哥哥,我很差劲。”
这个声音离得很近,方好感觉发出声音的人似乎就在自己的门后,哭泣声也离得很近,“不,你很优秀,你一直都很厉害,不会差劲。”
门后的人有气无力,不知是哭的还是困的,“是么?我如果优秀的话,为什么他们要造谣我和领导有染,我明明那么努力工作,为什么大家还要相信别人传出来的谣言。”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哭声突然放大,“我……”
方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说有人造谣,说她和领导关系不正常,还有人在传播,他紧紧攥住自己的衣角,手不自觉抖动起来。他太知道被人造谣的感受,那种痛苦,有生之年,不想再体会哪怕半次。
他恨不能立马打开门,让单江雪带自己去找造谣的人,狠狠地教训对方一顿,可是他不能,他好不容易从阴影中走出来,有义务带单江雪真正解决这件事情。
他轻轻地担心打扰她的哭泣,问道,“奇哥知道吗?”
“哥哥说让子弹飞,清者自清。”她语气停顿,似乎并不想任由事态发展,下一句便说道,“可是我做不到!如果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让坏的人可以横行霸道,胡作非为,让努力的人承受子虚乌有的指责,那我觉得是这个世界的规则错了,我不想在这样的规则下生活。”
“好,那你想怎么办?”经历过的人,知道面对这样主观的事情,首先需要由当事人自己有决定,才更好实施。
单江雪无力答道,“我想告她诽谤,但是我没有证据,我只是在同事的微信上看到她造谣我的话,同事给我看的,我不能让同事不好做人。”痛恨的语气透着无奈,告别人诽谤需要证据,可她连证据都没有。
方好也曾面对过这样的情况,他没有选择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是出于善良和当时的情况。这一次,他想了解更多后,与单江雪一起面对这种恶意的人身攻击。
他又问道,“她还在你们公司吗?”
“上个月辞职了,我升职级的时候,她的绩效被打了最差的那一档,她之前在职的时候就有跟一些她相熟的同事说过,这次说得更过分,用一些听说、好像这样的词诱导别人传播她的话,有个同事姐姐好奇,拿着造谣的聊天记录给我看,我才看到,那么多人都在传,我平时还和那些同事一起工作,一起说说笑笑,原来我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跳梁小丑,靠领导上位,不检点的女孩子。”她说到后面,自嘲地笑着,仿佛真的觉得自己是个笑话,笑完了又接着哭。
哭着的同时,单江雪的情绪略有激动,“凭什么?我努力读书十几年,我拿了那么多奖学金,我一毕业就进了这家公司,我毕业后连恋爱都没谈,一心扑在考证和工作上,现在随便一个人说我所得的一切都是靠不正当手段得来的,就也有人信,真的是好可笑,她凭什么这么说我,出生产事故的时候,哪次不是我第一时间响应,我还得跨地搞好项目组关系,她在干什么,自己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别人不跪舔她,就是瞧不起她。”
她说完这一腔心里话,终于舒了口气,又是一笑,“怪我挤走了她,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