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搞艺术的吗？”

这句话是船长问的。

“嗯？嗯！是不是满身散发着艺术贫穷的倔强。”方好是懂聊天的。刚说不是调查户口，她不调查，换个人调查户口么？

他安慰自己，短途旅行一场，陌生人的相处不就是谈天说地、满嘴跑火车也无所谓么~

“你学的什么专业？我也是学艺术的。”船长也是个社牛？？

方好不懂艺术，他身边一个艺术生都没有，他想起，自己还没看黄历……

“我很早就辍学了，没读什么书。”心里默默给自己点个赞，他跟单亦奇狐朋狗友多年，这点瞎编的能力不在话下。“你们都是研究生吧，读书挺好的，真羡慕。”

方好把话说的酸溜溜的。

郑琦结合方好说自己没车没房还辍学的情况，自动脑补了方好因为家境贫困，靠自己努力在m市努力工作的人生故事，难怪出来玩应该也是蛮节俭的吧。

吃饭的地方随便看看吧，不能让人家觉得一起吃饭有负担。

“咳，船长，你看看吃饭的地方，给我定个位。“郑琦在开车，船长坐在副驾驶。

方好隐藏在口罩下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车外堵车，为了缓解此刻车里尴尬的气氛，郑琦宽声对方好说道，“在车里了，你可以不用一直戴着墨镜和口罩，长得好看，别怕见人。”

“不是怕见人戴的，去年，我做了近视手术，前几年玩游戏把眼睛玩坏了，手术后畏光。”方好在诋毁自己的道路上一去不返，满嘴的火车不知道要跑哪儿去。

船长放下了车窗，企图用外面的声音吸引掉自己的注意力。

“玩游戏？我以前也爱玩。近视手术疼吗？我也近视，想去做手术，不过家里人不支持，说手术有风险。”

得亏郑琦没问自己玩的什么游戏，事实上，方好本科毕业后就一直在努力搞钱，努力提升自己的专业水平，在单江雪的生命中少了一个挚友的同时，方好的生命中则少了努力的标杆。但是奋进早已形成习惯，恋爱、游戏，其他除旅游外的娱乐项目，他几乎都提不起兴趣参与。

“不疼，任何手术都有风险。思考清楚再做比较好。”

“有风险，那你为什么去做？你的工作需要么？”

相比之下，郑琦和船长虽然都是在单方面问问题，他更喜欢回答郑琦的问题，问的内容没有什么攻击性。他不用太动脑子回答。

此时他墨镜还正常戴着，口罩实在没有合适的理由不摘下来，所以他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笑了。笑得很宠，甚至能从他嘴角的弧度想象到他眼角的弧度。

“朋友劝我去做的。他先做了，做完觉得效果感人，就带我去做了。”

郑琦从镜子里看到了他笑的模样，她第一次看到方好笑，不免疑问，“女朋友？”

“不是，发小。”

“女的？”

“男的。”

郑琦属于有问题就一定要求解。

“男朋友？”此处来自船长的插问。

空气又有一瞬间的停滞……

方好一脸黑线，忍不住发出感慨问句，“我看上去像是既有女朋友又有男朋友的人？”

“问问不犯法。”

船长不是社牛，是杀人不眨眼的屠龙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