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阻拦,杀无赦!”
“快快快,那个跨院乃是长孙冲之前居所,进去仔仔细细的搜!”
“所有人等尽皆待在原地,乱喊乱窜者,杀!”
……
无数“百骑”兵卒在各自队正、旅帅、校尉的率领之下冲入府中,潮水一般漫延过去,不遗留任何一个角落,甚至每一个府中人等皆要仔细检查、辨别,如同篦子一般狠狠的篦了一遍,就算长孙冲易容乔装混在其中,怕是也难以蒙混过关。
大门外,李君羡抬头看了看天上飘落的雪花,耳中充斥着赵国公府内的嘶吼喊叫、鸡飞狗跳,抬手拍了拍自己肩上落下的积雪,看了一眼面前的长孙温“长孙五郎不必这般怨念深重,长孙冲乃是叛国逆贼,汝家既然将其窝藏,那就自然应当知晓此举之后果与代价,此刻却还要做出这样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太过矫情。吾尚有要事,不能在此与五郎执手言欢,就先行告辞了,五郎你好自为之。”
略微颔首,带着亲兵部曲以及一队兵卒踩着街上的积雪,离开崇仁坊。出了坊门,李君羡站住脚步,看着左右麾下,沉声问道“各自的区域、位置,可都清楚了?”
“清楚!”
众人齐声回答。
“甚好,立即前往事先预知各处,若是贼人自谁的防区逃脱,提头来见!”
“喏!”
众人轰然应喏,而后飞身上马,风卷残云一般四散而去,奔赴各自事先化好的防区,等到贼人自投罗网。
李君羡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只觉得精铁甲胄如同坚冰一般,触手之初冰寒彻骨,旋即抬脚走向街对面平康坊。
平康坊坊门处早已被“百骑”兵卒封锁,见到李君羡前来,赶紧打开坊门,随同李君羡入内,然后沿着坊内街巷径直来到一处青楼之前,此间已然有“百骑”兵卒以及京兆府衙役团团包围。
李君羡走入大门,见到青楼内老鸨、歌姬尽皆被软禁在大堂之内,一个个红裙绿袄、千娇百媚,此刻却是尽量靠在一处,相互依偎,尽皆面青唇白、惊惧不已。
李君羡目不斜视,来到位于一楼的一间房舍之内,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让人沏了一杯茶,一边慢慢的呷着,一边盯着脚下地面。
地毯已经被卷起放在一旁,露出地上纵横整齐的青砖,其中靠着一处墙角的地方,两尺见方的数块青砖显得有些突兀,并没有用以黏合缝隙的灰浆,砖缝之间甚为干净,很容易便能够将那几块青砖取去。
同样,若是底下藏着密道之类,也很容易便能够从低下将青砖掀起……
赵国公府,后院。
当前院喧嚣声乍起之时,刚刚自城外返回不久,已然洗过澡准备就寝的长孙冲便警觉起来。常年流亡天涯养成的警惕使得他飞快穿好衣裳,外头已经有人破门而入。
长孙冲随手抓取桌上的佩剑,将长剑拔出一半,才听到来人叫道“大兄!大事不好,朝廷派兵前来缉捕于你。吾兄在大门外与李君羡周旋,可‘百骑’兵卒已然冲入府中,见人就杀,大兄快走!”
长孙冲脑袋里“嗡”的一声,一阵眩晕。
他知道不仅自己潜返关中已然被朝廷得知,且背地里运作绸缪的大事也已被“百骑司”的密探侦知,否则就不应该是皇家鹰犬的“百骑司”入府拿人,更不可能在这长孙家府邸之内大开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