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尚轩勉强扯了扯嘴角,微微颔首,他即便满腹怒火也不好在窦涟漪面前表现得太过于明显,免得被她看出来蹊跷。
“既然夫君心里有数,涟娘也就不多废话了,眼下夜已深,到了该休息的时候,涟娘就不送了。”
说罢,窦涟漪也跟着起了身,口中说着客气的话,却丝毫没有要留下陆尚轩的意思。
然而陆尚轩看着在烛光下貌美更甚从前的窦涟漪,心里却升起了一抹奇特的感觉。
“涟娘,其实我不该这么冷落你的,从前是我不好,没有善待你的真心,不若我们从头来过?”
话音刚落,窦涟漪的脸上便迅速掠过了一抹厌恶。
幸好她及时稳住了,才没被陆尚轩看出来。
“好了,现在说这些也太早了,夫君还是先去解决眼前的问题再提其他吧。”
窦涟漪唤来了白芷,让她把陆尚轩送出去,而她则是转身回了内屋,将屋门关得严严实实,半点缝都不留下。
省的陆尚轩大半夜的又发什么疯,想要来找她续旧情。
真是晦气得很,明儿要让玉竹去给自己求来一些避开小人的符才成。
翌日。
傍晚时分,正当窦涟漪准备去用晚膳的时候,远远地便听到了陆莲芝院子里传来了好大的动静声。
时不时还夹杂着几声哭闹叫嚷声,听起来实在有些可怜。
窦涟漪驻足在原地听了好一会儿,耳旁隐约听到了一两句没头没尾的话语。
“……到底是谁的孩子,你给我说清楚!”
“那这条手巾呢?又为何在……”
“贱人!你骗了我这么多年,你简直不要脸,不守妇道,亏我还以为你跟东哥儿……”
后面的话窦涟漪其实也能猜到七七八八了,她笑了笑,没有继续听下去,而是让白芷扶着自己继续往远处走去。
“少夫人,小六子果然机灵。”
窦涟漪不置可否,只是遥遥地望了一眼远处正在习武的傅清,低声感慨道:“白矾让血相融,食盐却能让亲生父子当面难相认,实在是有趣至极。”
这场好戏也终于是落幕了。
这个郡王府里不会再有她陆莲芝的立足之地。
而陆老夫人直到事情尘埃落地后的几日才察觉到不对劲。
她虽然不怎么喜欢东哥儿,可那也毕竟是自己的亲嫡孙,多日不见他来请安,在府里也没见到他的身影,陆老夫人便唤来了路过的一个下人问了一句。
“回老夫人的话,几日前东哥儿已经被少爷送去了郊外的庄里了。”
陆老夫人顿时瞪大了双眼,怒斥道:“大胆!你怎么敢直呼小少爷的名讳!”
“可是少爷说了,东哥儿不再是郡王府的小少爷,”那名下人愣了一下,慌忙解释道:“少爷还说,东哥儿不过就是个,就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