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料东哥儿压根不领情,反倒是一脸莫名其妙道:“谁跟奶奶开玩笑了,对了,这碗燕窝加了野山参须挺是稀奇的,奶奶若是要去休息了,这碗要不便给我喝了吧,省得浪费。”
这下就连陆尚轩都听不下去了,他下意识地瞅了一眼站在旁边一直面无表情的窦涟漪,只觉得自己的面上有些挂不住,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
“东哥儿,不准这么放肆!”
“明明是娘亲教过我的,她说我是郡王府里的亲嫡长孙,想要什么都可以,凭什么我现在想要这碗燕窝就不可以!”
东哥儿接连被人当着下人的面训斥,他可从未受过这种委屈,自然心中不爽,一下就把陆莲芝之前私底下跟他说的那些悄悄话都给吐了出来。
吓得陆莲芝心中一紧,下意识便看向了陆尚轩。
陆尚轩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眉宇间已是蕴含了即将爆发的怒气。
“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
就在陆老夫人被气得抓紧了兰喜姑姑的手臂的时候,傅清站了出来,对着一脸叛逆的东哥儿一字一句地说道。
东哥儿怎么可能听得懂傅清在说什么,他不耐烦地扬了扬手,“什么狗不狗,你在说些什么话呢。”
“我说,不是自己的东西,半分都不该拿,”傅清严肃着小脸一边说道,一边上前扶着陆老夫人往床边走去,“更何况这是娘亲专门命人做了来给奶奶补身子的,你又怎么可以据为己有,行如此不孝之事,说这种不孝之言!”
“我才是郡王府的小少爷,你算什么东西,你竟然这么对我说话!”
东哥儿瞪圆了双眼,不敢相信傅清居然敢这么忤逆自己。
闻言,傅清只是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地与兰喜姑姑一同伺候好陆老夫人躺下,又乖巧地退回到了窦涟漪身旁。
直到这时候窦涟漪才开口温声道:“还请娘明鉴,涟漪并不曾教过两个孩子如此说话,更加从未纵容过他们有此心思。”
陆老夫人闻言,抬眸看了一眼在自己床边温顺的傅清,又看了一眼眉眼已逐渐跟陆莲芝有所相似的东哥儿,哪里会不相信窦涟漪说的都是事实。
定是她这个不安好心的养女,又在私底下撺掇她的嫡长孙惦记着府里的东西!
“娘相信涟漪你不是这种人,东哥儿会说那些话,定是有些不怀好意的东西私下里故意教坏了他,”陆老夫人意有所指地盯了陆莲芝一眼,话里话外丝毫不留情面,“以后断断不能让东哥儿再与那些肮脏东西接触了!”
“啧,”东哥儿只觉得这些对话无趣得很,他推开了桌子上的蜂蜜瓜子,不耐烦地左右张望了一下后,说道:“要是没别的事,我就要先回去了,今儿府外可是有蛐蛐比赛,我可不想错过了。”
“不准去!”
陆莲芝看着自己这个亲生孩子,只觉得他样样都比不过那个孤儿傅清,一想到不久前还指望着他来把窦涟漪赶出府,便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原本东哥儿还会害怕陆莲芝一气之下打自己,但是一想到现在可是他爹爹和少夫人都在,有的是人给他撑腰,顿时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我就要去,你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