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不知道杜钦和申翠娘是什么意思,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略略动了动嘴角。
申翠娘却走下大堂,来到柳氏的跟前,伸手把她扶了起来。
“柳姐姐方才的话实在令申翠娘汗颜,不过,还请姐姐稍安勿躁,且听妹妹一言。”
“既然现在已经被你等所抓,民女的大仇无法得报,只求速死,还有何言告知?”柳氏并不领情。
杜钦也走了下来,站在二人的身边。
这时候,杜钦才真正地仔细端详了一下柳氏。发现这个小妇人的长相实在不算难看,虽然肤色有些暗黄,但亦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人,联想到朱煜那一张瘦猴一样的脸,尖嘴猴腮的恶心样子,配得此妇人应该算是祖上积德了。
“姐姐不要如此,小皇爷虽然杀死了朱煜实在是因为他在滁州的时候做尽了坏事,协同费庸贪赃枉法,收受贿赂,枉杀无辜,这样的事情,估计姐姐也会有所耳闻。小皇爷代天巡绶,乃是朝廷所指派的监察御史,手握尚方宝剑,对这样的恶人若是不闻不问,还如何做得这御史一职?”申翠娘说道。
柳氏的嘴角抽动了几下,猛然抬起头来。
“如魏夫人所说,费庸犯法,小皇爷应该去找那费庸。我家夫君即便知道此事,也做过一些助纣为虐的事情,可必定只是从犯,罪不至死,因何小皇爷这般无礼?难道是打不得大虫,却只拿一些猫狗出气吗?”
“谁说本皇爷只会拿一些猫狗出气,若是抓到了费庸的证据,本皇爷同样会依律办事,绝不宽待。”杜钦说道。
申翠娘点头。
“小皇爷嫉恶如仇,怎么会放掉费庸这样的大恶人,只是现在苦于找不到他的证据。”
“你们和民女说这些做什么?难道还想着要民女帮助你们去抓费庸不成?”
“这倒不必。”申翠娘急忙说道,“小皇爷杀掉你家夫君,实在也是有些唐突,不过,想到你家夫君的所作所为,也是早晚必死。就算如你所说,只是从犯,但是,身在府衙,又岂能逃脱干系?何况他是费庸的师爷,估计费庸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不会瞒得住他的眼睛。一旦我们找到了费庸的证据,上报朝廷,到时候可不单单是你家夫君被杀,估计就连你这位师爷的夫人也会受到牵连,轻则监禁,重责砍头。那时候,姐姐还要去找谁报仇?”
柳氏怔住了,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杜钦见有机可乘,这时候也插进话来:“我姐姐姐所言正是本皇爷想说的,本皇爷杀掉你家夫君,本皇爷也觉得有些不妥,在这里先向夫人赔罪。”
柳氏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一时间不知道他们到底用意何在。
按理,自己意图谋害当朝小皇爷,不管是何种理由,已经是身犯大罪,这位小皇爷完全可以利用手里的尚方宝剑斩掉了自己的头,却没想到,他们会来这么一手。
“你二人所言到底何意?民女实在已经是糊涂起来了?”
听这柳氏的语气已经缓和了下来,申翠娘看了一眼杜钦。
“还请姐姐前来上座,妹妹正有一事和你相商。”
柳氏依旧狐疑,不过,戒心已经消除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