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杜钦和申翠娘回来,慌忙跑过来见礼,没等说话,杜钦已经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
“我家姐丈现在何处,可请过郎中吗?”
衙役的脸色发白,用手指着县衙的后面。
“小皇爷,还是请您自己去看吧,魏大人已经、已经……”
杜钦狠狠推开他,跟在申翠娘的身后。
县衙后面,十几名当地的百姓围拢在一起,其中还有一个光着头的和尚,正坐在一把椅子上,闭着眼睛在叨念着什么。
这样的场景,叫申翠娘立刻意识到自己回来晚了。
魏县令果然已经死去了一天。
这位清贫的县令,这个自从清剿完阎王寨就一直伤势未愈的男人,这个虽然一身正气却又胆小怕事的地方官员,头顶着申翠娘和杜钦为他编织的绿色帽子离开了。
当地的百姓感念他曾经的好处,自发地请来了附近的和尚为他超度。
申翠娘分开人群,看到那口朱红色的巨大棺木,一声不吭地昏死了过去。
好在人群之中有一位郎中。
醒来后的申翠娘一言不发,杜钦在屋子里陪了很久,觉得不会有什么意外,这才走出来,叫来那名衙役。
“可知是何人所为吗?”
“那天晚上并非小人当班,所以未曾亲见,不过,听两个负伤的衙役说,他们看到是两个女人,在院墙的外面,好像还有一个人。这两个女人非常厉害,两名衙役被打伤,也没有抓到她们。”
“两个女人?”杜钦的一张脸顷刻间变得极其难看起来。
他忽然间想到了一个人——安妃。
自己在阎王寨的时候,被申翠娘救出,又在滁州的店房里被她从安妃的手里救出,这安妃起初或许并不认得申翠娘,只是在滁州的时候,有李伯奢在场,这家伙可是对申翠娘熟悉得很,把对申翠娘的仇恨转嫁到魏县令的身上,并进行报复,这样的事情这个安妃是很有可能做到的。
杜钦对死人的事情一概不懂,一切都是这里的百姓和那个和尚在操持。
两天之后,魏县令的尸骨被安葬。
杜钦再次临危受命,临时在这里坐起了县令。
几天功夫,申翠娘瘦成了鱼刺,这叫杜钦心疼得不得了,可是,又找不到合适的话去劝说,只能依靠临时找来的一位老婆婆在旁边相陪。
杜钦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找来这里的画匠帮自己绘制出安妃和小春的图像,分发到各地去,同时也要费庸即刻派人来这里协助自己,自己则派出那名衙役星夜兼程去京城向皇帝报告。
“姐姐再无亲人,弟弟若不能如日前般待我,姐姐绝不拖累你,甘愿去寺院出家。”一天晚上,申翠娘忽然对杜钦说道。
杜钦被吓到了,慌忙伸手去帮她擦泪。
“姐姐如何说出这等话来,弟弟若以后不能待你如亲人,就请姐姐砍了这颗头去。”杜钦说着,心里却暗自高兴,申翠娇已经被安置在小皇爷府了,日后没有了魏县令这块绊脚石,自己还有何顾虑?两姐妹共侍一夫,这在当时也是正常的。只是和申翠娘有姐弟名分在先,自己不能光明正大地迎娶她而已。
申翠娘脸色惨白,大病初愈,不知道是感动还是难过,哭得梨花带雨,弄得杜钦也只好装出一副异常难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