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是去救人。不过他水性很好,应该不会有事的。”羊献永压住了脾气,继续好声好气地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司马越又叹息了一声,“我呀,年纪也大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刚刚我也和皇上说了,请辞一切职务,回东海封地养我这副残躯了。”
“王爷可是国之重臣,皇上岂能同意?”羊献永觉得很是意外,看了一眼纱帘后面的羊献容。羊献容依然没有任何表情,但他实在是太熟悉羊献容的小动作了,他看到羊献容已经伸展了手指,又紧紧地攥成了拳。
“朕同意了。王爷年纪大了,这么多年的戎马生涯也是辛苦了,日前不是还病了么?所以,还是回家去吧。”司马炽的声音之中倒是透着轻松。
“哦,那皇上都说了,那就是了。”羊献永只是点了点头,“那王爷几时走?我们未必能够送送王爷了。”
“这倒也不算急,十日后吧。我怎么也要在洛阳收拾收拾,还有一些老朋友和老同僚也告个别的。”司马越面上竟然有些唏嘘,像是深深怀念这里一般。“所以啊,我也是第一个向慧皇后来辞别,以往种种皆过客,慧皇后要休养好身体啊。”
“多谢王爷关心。”羊献永朝他拱拱手,“三妹妹这几日精神欠佳……”
“没事没事,我都理解。如果需要我的属下帮忙,尽管找我说。”司马越站起了身,“我还要和其他人话别,就在慧皇后这里多坐了。”
“好的,恭送王爷,皇上。”羊献永立刻躬身,很客气地将他们送出了天元宫。与此同时,在羊献容的寝宫帷幔后面绕出了两个人,他们和羊献容嘀咕了一阵子后,又消失在了帷幔后面。等羊献永回来的时候,看到羊献永依然平躺着,睁大了眼睛看向凤床上面的帷幔花纹,一动不动。
“三妹妹,可需要喝些水?”羊献永问道。
“好。”羊献容自己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掀开了纱帘,“也弄些吃的进来。”
“行。”羊献永看着三妹妹竟然想吃东西了,很是意外也很高兴,立刻就出门去找毛鸿茂他们了。羊献容则已经站起身坐到了圆桌边,喝了一杯热茶之后,暗暗笑了起来。
十日后,司马越离开洛阳城,只带了自己的贴身侍卫不足千人,倒真的是将自己的虎符和令牌统统交给了司马炽,当然还有那三十万大军的指挥权。之后,他带着裴妃以及世子等宗亲径直出了洛阳城,一路向东而行。
见到司马越一走,司马炽立刻下诏,命以苟晞为征东大将军,并发布司马越的罪状,要求各方讨伐。
羊献永带了这个消息回来的时候,问羊献容:“那日你就猜到了?所以一直不说话装病?”
“是的。”羊献容将许鹤年的药匣子盖好,这里面已经空空如也。“司马炽那种人,怎么可能让司马越走呢?就算他想不出司马越故意不来救援,梁芬他们也一定会琢磨明白的。司马越就是想趁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走了之。带着大晋的大量金银珠宝,回他的东海国逍遥自在去了。不过,他也是太小看司马炽了,并且,他真的以为我只是个柔弱的女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