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不要《帝皇书》了么?”张度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黄色丝绢,“将这个假的给他吧。”
“那您这么想吧,金镛城我未必也能待很久,肯定会有人来翻找我手中的银钱,您若是带出去一部分藏起来了,日后也是我的备用金对不对?”羊献容也真是苦口婆心,费尽了思量。
这就是要活生生吓死司马越,果然是最狠的报仇方式。
“大门一关,老奴趁着之前看到的地形,就闪到一旁去了。然后墓道之中漆黑一片,也什么都看不见。嵇飞燕一直在大喊大叫,到处乱摸。应该是触动的第一层机关,那块石板翻了下去,她和她孩子全都掉了下去,没有了声音。”张度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十分平静。但在只言片语之中,也能够感受到当时嵇飞燕的绝望和慌乱。
“她做了这么多的事情,能够给皇上陪葬,也是便宜她了。”大吉忍不住插了句嘴。
“行,这事情您安排就好。反正,您记住了,咱们的目的就是要吓死司马越!”
“是。”张度很是郑重地点了头,“皇上在天之灵也一定会这样说的。皇后娘娘,老奴在皇上身边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见过皇上这么喜欢过一个人,眼里心里全都是她。皇上本心不坏,只是这世间太乱了……”
“行,这个可以。”张度这才接过了布包,的确很沉。
“嗯,有道理。”张度点点头,“老奴明白了,还是皇后娘娘心细。”
“这样挺好的,省的留下后患。司马越的正王妃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嵇飞燕死了,她的儿子势必也会成为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倒不如一并解决了才好。所以,日后要提防的反而应该是这个正王妃。”
“他的那个正王妃才是最可怕的,明明是已经看懂了咱们的计策,竟让她把儿子一起带了进去。”羊献容皱了眉,“本来我也没想要她孩子的命。”
“嗯?”
“嵇飞燕……”羊献容还是问了出来,“死了?”
“那老奴就穿那件好了。”张度攥了拳,“他更应该记得那件龙袍。”
“张总管,活着,一定要活着。”羊献容看着他,重复那一日在司马衷死时她在长矛阵的血泊之中大喊给张度的话,“我们都要活着。”
看着羊献容这般模样,屋里这几个人又都打了个寒颤。
“我懂的。”羊献容略略黯然,“我对他不够好。”
“不,很好,特别好。多少次都是您在维护他,并且也在为他报仇。”张度急急地说道:“皇上常常说的,他最喜欢……羊咩咩,因为和她在一起很轻松舒服,没有争风吃醋,没有算计,也没有那些争权夺利的说教,他觉得自己很快乐,像是在母后身边一样舒适。他那日在做金棍钗的时候曾经说道:羊咩咩眼中有一点点忧伤,若朕不在了,她可怎么办呀?但是,一定要让她活着,开心地活着。朕要陪着她天荒地老,不能亏欠她这份好才是最好的。”
但是,那个傻乎乎胖胖的男人先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