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
这一刹那,许褚眉头猛地一拧,怎么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王昊则是立刻岔开话题,朗声言道:
“来来来,咱们言归正传,商议接下来的应对办法。”
“主公,末将以为,咱们应该......”
“......”
不知过了多久,正当文臣武将对接下来战事争执不休时。
忽然,帐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报—!”
王昊抬眸望去。
但见,陈三急匆匆入帐,欠身拱手道:“主公,帐外有个自称是幽州别驾从事的魏攸,请求谒见。”
王昊下意识眉头紧皱:“幽州别驾从事魏攸?”
这人不是刘虞帐下的智囊吗?
怎么忽然出现在这里?
难道......
陈三极其肯定地点点头:“主公放心,身份末将确认过两次,错不了,肯定是幽州别驾从事。”
王昊大手一挥:“让他进来。”
陈三颔首:“喏。”
旋即。
转身出了中军大帐。
不多时,一个蓬头垢面却衣衫整洁的男子,出现在中军大帐。
此人趋步上前,匆匆行礼:“臣幽州别驾从事魏攸,拜见将军。”
王昊大手一挥:“起来吧。”
旋即。
给一旁荀谌打个眼色,示意他找个马扎给此人落座。
魏攸这才起身,望着上首气宇轩昂的王昊,眼眶不自禁红润起来,语声带着哭腔道:“臣终于找到朝廷的队伍了,感谢苍天,感谢陛下!”
王昊摆手示意其一旁落座:“魏从事先平复一下心情。”
魏攸急忙忍住泪水,挥袖拭去眼角泪痕:“将军,臣有些失态了,实在抱歉。”
“无妨。”
王昊淡笑着回应,旋即开口询问道:“阁下可是带着官服从幽州逃出来,寻到我军大营后,方才换上?”
魏攸极其肯定地点点头:“嗯,没错,的确如此。”
王昊长出口气:“真忠臣也,可否给本将军讲讲幽州的情况。”
“臣正有此意。”
魏攸飞快点了点头,深吸口气,略微组织一下语言,便开口道:“将军,目前大半个幽州已经沦陷了,涿郡、上谷、广阳、渔阳、右北平,尽皆被叛军占领,绝大多数官员被杀,还有不少归顺了叛军。”
“不过......”
话锋一转,魏攸立刻言道:“辽西还有人在坚守,而且与叛军杀得有来有回,此人名叫公孙瓒,乃是辽东公孙氏出身,自幼弓马娴熟,能征善战,十分了得。”
“毫不客气地说,若非公孙瓒拖延了叛军的脚步,或许叛军的兵锋早已直指冀州,甚至是青州,我等原本想要暂时赶往辽西相助,怎奈丘力居从子蹋顿追得实在是太紧,导致我等寸步难行。”
“等等。”
不等魏攸继续,便被王昊打断,试探性问道:“伱说的是我等,而不是我,莫非幽州还有与你一样的官员否?”
魏攸极其肯定地点点头:“嗯,有!我只是代表他们跑出来,寻找朝廷的援兵,一个人的话,目标小一点,不容易引起乌桓叛军的怀疑,更容易逃出来。”
“其实一共撒出来二十余人,由臣与另一个治中从事带队,但从目前效果来看,似乎不太好,很多人已经惨遭叛军、乌桓突骑的追杀,应该暂时只有我,出了幽州。”
当魏攸蓬头垢面地出现在中军大帐时,王昊便能从其面容上,感受到近期他遭受了多大的罪,但不曾想,撒出去足足二十余人,居然只有他一个人走出了幽州。
这足以证明,叛军、乌桓突骑对于汉家忠义之臣的封锁,已经达到怎样的程度,否则怎么可能成功率会低到这种可怕的程度?
“好吧。”
王昊遗憾地吐口气,摆手示意道:“你且继续。”
魏攸颔首,继续言道:“之前的事情,臣便不多言了,咱们主要针对现阶段叛军的部署,给予将军一些臣了解到的真实情况,仅供诸位将军参考。”
王昊点点头,满意地道:“嗯,很好,有何话,直言即可,我等正需要你的建议,好展开下一步的战略计划。”
魏攸赶忙一揖:“根据臣了解的情况,目前叛军主力在辽西肥龙驻扎,此前应该发生过一次大战,却被公孙瓒以迅雷之势击溃,但可惜,叛军声势极大,难以伤到其根基,双方目前处于僵持中。”
“不过......”
话锋一转,魏攸补充道:“按照鲜于银的推测,叛军一定会很快发起第二次进攻,他们在兵力上极具优势,加之有过战败的前车之鉴,估摸着公孙瓒凶多吉少。”
“此外,叛军还有一部分兵力散布在幽州涿郡、上谷等地,乌桓突骑主要由蹋顿率领,兵力不少于八千,汉家叛军主要由张举率领,兵力超过三万,主要集中在拒马道的紫荆关。”
“臣以为,张举将兵力集中在紫荆关,明显是在提防朝廷的援兵从蒲阴陉,经涞源县,走拒马道进入幽州,毕竟这里没有太多兵力,难以抵挡朝廷兵威。”
“臣也正是因为看到了叛军的兵力调整,趁此机会,才从幽州逃出来,直达中山国来寻朝廷援军,否则臣极有可能也会陷落在幽州,为叛军所获。”
王昊闻言起身,走到一旁悬着羊皮地图的沙盘前,目光落在紫荆关上:“魏从事,你给出的消息很及时,这对于我们接下来的战略计划,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
魏攸赶忙拱手行礼:“此乃臣分内之职。”
一旁程昱起身,走到王昊跟前,轻声道:“主公,紫荆关的兵马,只怕不仅仅是要堵住咱们进入幽州的通道,极有可能也是为了呼应卢奴的苏朴延,准备前后夹击。”
王昊同样有此担忧,暗松口气道:“幸亏咱们暂时命人守在了涞源县,否则一旦被贼子切断这条路,对于我军军心,必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严贵、能臣氐率领的兵马,尽皆来自代郡,唐河道——涞源县——飞狐道,乃是他们回家的唯一后路,如果涞源县被叛军拿下,相当于切断了他们的后路。
程昱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主公,既然朝廷的援兵已经在路上,咱们不如再等上一段时间,至少要保证大营的绝对安全,否则就这样离开,只怕坚寿一个人扛不住。”
王昊自然清楚程昱的担忧,扭头瞥向皇甫郦:“坚寿,此事你怎么看?”
皇甫郦站起身来,略一思忖:“主公,你们可以走,这里交给末将,半月内,肯定不会出事。”
王昊淡然一笑:“坚寿莫非已有妙计?”
皇甫郦淡笑:“妙计谈不上,拙计而已。”
王昊试探性问道:“计将安出?且说与诸位听,若是可行,我才能放心安然离开。”
皇甫郦回答:“其实,末将的想法很简单,不过疑兵之计而已,如今苏朴延已成惊弓之鸟,只敢坚守,不敢再战,末将广布旌旗,大开锅灶,每日可派人夤夜而出,天明再回,必可令贼不敢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