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哀嚎声、马鸣声、嘶喊声、恸哭声混杂着喊杀声,如同惊雷一般,在唐河道中激荡,一声声直入云霄,险些将整个唐河道都给掀翻。
即便是后方赶往涞源县的王昊,在此刻也不由地勒住战马,扭头望向那声音响起、烟尘激荡之处,虽然没有亲眼见证加强版的先登营,是何等的骁勇善战。
但是......
仅仅透过声音的凄惨,便也能想象到战场的惨烈程度。
王昊面上浮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仲康啊,看来鞠义又赢了。”
许褚佩服的五体投地:“仲节这小子的确有些能耐,但主公才是真正的慧眼识英。”
“你小子......”
王昊瞥了眼许褚,轻声道:“何时学会了阿谀奉承,溜须拍马?”
许褚赶忙摇了摇头:“冤枉啊!主公,此乃末将肺腑之言,绝无半点溜须拍马之意。”
王昊笑了笑:“行了,不必解释,走吧,去涞源县休整。”
许褚欠身拱手:“喏!”
当王昊引兵离开时。
前方战场中。
鞠义抓紧战机,毫不犹豫,铿锵下令:“放箭—!”
嗖!嗖!嗖!
顷刻间,数百支弩箭破空袭来,带着尖锐的啸声,宛如滂沱大雨般罩向烟尘中乌桓突骑,只听得悲惨的哀嚎声接连响起,鞠义心中大喜,再次下令:
“弟兄们,随我冲,诛杀叛贼,为国建功!”
“杀—!”
众将士等的便是这一刻。
他们纷纷收起弩机,换上趁手的双耳铁戟,朝着前方的“车祸现场”,跃然挺进,一股脑地狂杀过去。
尤其是主将鞠义,更是身先士卒,纵身跃入战场中,掌中双耳铁戟冲着尚且喘气的乌桓士卒,兜头猛劈过去。
蓬!
戟锋起,寒芒闪。
但见,乌桓士卒的头颅竟如同西瓜般爆碎,当场一命呜呼。
鞠义虽然知道这双耳戟的杀伤力强悍,但当他见到眼前一幕时,依旧被吓了一大跳。
虽然同样是双耳戟,在样式上没有丝毫的变化,可它就像是被注入了灵魂,有了生命一样,简直判若两戟,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刹那间,鞠义信心暴涨,杀得愈加起劲。
左一戟,一个乌桓突骑半截身子,被他轻易剌开;
右一戟,甚至连乌桓突骑的战马,也受到了波及,脖颈被轻易破开,喷出一道鲜红的汁液,溅在他的脸上。
“神兵啊!”
“不愧是能断四十五札甲的神兵!”
鞠义愈加的兴奋,脚踏诡异步伐,率领麾下的八百儿郎,宛如蝗虫过境一样,逢人便杀,遇人便刺,一戟诛敌,那叫一个干脆利索,杀伐果决。
别说是鞠义这样的猛将,就算是寻常的先登营士卒,也不由地为之震惊,一个个脸上写满了兴奋,杀得愈加起劲:
“哈哈,太厉害了,这兵器好生厉害。”
“一戟竟斩断了半截身子!”
“果然是神兵利器。”
“弟兄们,杀啊,消灭乌桓突骑。”
“杀—!”
先登营的士气顷刻间被推向了巅峰。
众将士挥舞着双耳铁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地向前推进。
他们身穿着精铁战甲,但奔跑杀敌的速度却丝毫不慢,某些悍卒更是一步一杀,简直潇洒到不行。
眼前的一幕,直看得苏朴延是眼突面红,心中大恨。
他真的很想带人冲上去,将这一伙步卒,杀个干干净净,但荒芜的战场,已经容不得战骑发挥作用,况且这支小队的士卒各个如狼似虎,杀伐果决,即便是尚武的乌桓人,都不由地为之惊恐。
不能作战!
绝对,不能!
苏朴延吓得是魂飞魄散,一口气吊在嗓子眼里,险些没把他憋死,足足顿了良久,僵直的身体才稍稍恢复了直觉,不由分说,便拨马转身,厉声呼喊:
“撤退!”
“快,撤出唐河道!”
望着纷纷勒马转身的乌桓突骑,鞠义毫不犹豫,铿锵下令:“快,各自寻找战马,随我追杀贼寇!”
众将士铿锵回应:“喏。”
在雒阳的两年时间,鞠义可是一天都没有闲着。
先登营训练的科目也不仅仅只是对付骑兵,还有攻城、近距离杀敌、马上作战、长短兵器等各种,只要是战场上能用到的东西,鞠义几乎是倾囊相授。
因为,他非常清楚主公为之取名“先登”的意义,就是要成为全军的刀尖,将来要负责最最艰难的作战任务,若是不能精通各种作战方式,如何才能配得上“先登”之名。
鞠义疾步冲向一匹战马,一手抓住缰绳,纵身跃上马背,随手将背后的短棍摸出,朝着双耳铁戟的戟杆末端一顶,只听得咔擦一声,铁棍精准的卡在戟杆尾部,形成一杆长柄的方天画戟。
希吁吁—!
鞠义急勒缰绳,扯着嗓子呼喊:“弟兄们,随我杀—!”
飞身上马的先等士卒,齐声回应:“杀—!”
驾—!
顷刻间,一支骑兵小队直冲着乌桓突骑的腚眼子,追了上去。
两年的刻苦训练,让他们的骑术得到了质的飞跃。
人人可以解放双手,左右开弓,实力不输凉州羌胡,更不逊鲜卑、乌桓劲旅。
尤其是鞠义,作为凉州游侠出身的他,精通骑射、马上搏杀,左右开弓放箭,是例无虚发。
嗖!嗖!嗖!
一支支箭矢从他的弓上呼啸飞出,落荒而逃的乌桓突骑,接连应声倒地。
乌桓峭王苏朴延顿时惊呆了,俩眼珠子几乎要瞪爆。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汉军士卒何时竟变得如此强悍,甚至在骑术上,不比乌桓突骑差分毫。
眼前这员臂膀腰圆的猛将,实力甚至比起乌桓中的勇士,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该死!汉军的战斗力竟如此强悍!”
峭王苏朴延不敢有丝毫大意,赶忙招呼队伍:“快撤,冲出唐河道,快撤!”
鞠义在后方狂追,直到将箭矢全部打光,方才停止追杀,遥望溃军:“哼!乌桓突骑,不过如此。”
随之杀来的先登骑士,同样勒住战马,遥望着溃败逃走的苏朴延:
“唉,可惜,没能杀死乌桓的峭王。”
“是啊,的确有些可惜,但这样的地形条件,只适合击溃,不可能歼灭。”
“咱们能打成这样的效果,已经非常不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