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之间因为有山脉的阻隔,关系没那么密切,但毕竟同属于乌桓序列,是能够争取的对象。
如果这股力量提前被汉庭获得,那么对于他们而言,是一个不小的损失。
而如果这股力量能成为他们的助力,掀翻汉庭的可能性,必将更大。
“没错。”
斥候极其肯定地点了点头。
呼—
苏朴延长出口气,一把将汉女推开,帐中的奏乐戛然而止,一双双眼睛齐齐望向苏朴延。
显然。
这是一件不可忽略的大事。
否则,自家大王没必要因此而烦恼。
“大王。”
忽然,下方有个身材略显消瘦的男人,拱了拱手道:“您可是在担心能臣氐成为汉庭的助力?”
苏朴延扭头望去。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本部落唯一的智者辗迟牧:“没错,代郡的乌桓估摸着有数千落,不比咱们势力小,若是他们成为汉庭的助力,对咱们而言,实在不利。”
辗迟牧自然清楚这个道理:“大王不必担心,咱们受到的不平等待遇,代郡乌桓亦然,如今我等尽皆叛乱,对其而言,未尝不是一种选择。”
“大王下一步不是要往中山国劫掠吗?”
“没错。”
“既如此......”
辗迟牧朝苏朴延颔首示意:“属下倒是愿意替大王您走一趟代郡,若是能说服能臣氐加入咱们,势力必将更强,诛杀汉庭兵马必将更有把握。”
苏朴延大喜,仰天哈哈一声:“若是辗迟大人可以出马,本王自不必担心,你放心,本王一定率领大军,为你好生造势,汉庭暂且不过数千兵马,如何与我数万大军抗衡。”
“来来来!”
言至于此,苏朴延端起面前一碗酒,朗声言道:“都把手里的酒端起来,接着奏乐,接着舞。”
众将军齐齐捧酒示意,一仰脖子,酒到碗干,好不畅快。
*****
代郡。
乌桓部落。
能臣氐仰天哈哈一声:“丘力居还真是厉害,居然勾结中山相造反了,也不知道他们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汉庭虽然衰弱,但也绝不是随随便便可以欺凌的。”
“大人,您的意思是......”
身旁的普富卢皱着眉,试探性问道。
“没错。”
能臣氐极其肯定地点了点头:“自从黄巾起义以来,汉庭的根基被撼动,即便至今,各地依旧有黄巾的势力不断作乱,又有凉州经历叛乱,令汉庭愈加衰弱。”
“不过......”
话锋一转,能臣氐长出口气道:“凉州十余万兵马的叛乱,尚且没能杀入关中,便被汉将王昊战败,如今丘力居、张纯叛汉,朝廷再次派出此人,必是宝剑出鞘,见血封喉。”
普富卢自然清楚王昊的大名,但他同样有自己的考量:“可是,南匈奴内乱,导致他们没有援兵,以目前王昊的实力,怕是很难与叛军抗衡,冀州可不比凉州,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是啊。”
能臣氐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面上绽出一抹淡笑:“此次征讨丘力居、张纯叛乱,对于王昊而言,的确是以此考验,南匈奴内乱致使他们没有援兵,但肯定是短暂的。”
“你应该清楚,王昊可是当朝驸马,陛下的女婿,若是皇帝得知此事,焉能不派兵马给王昊?我若是王昊,便先按兵不动,等有了足够的兵马,再与叛军一决高下。”
普富卢略一思忖,长出口气:“倒也是,当朝陛下的女婿,自然非同一般。”
能臣氐轻声道:“等着吧,这一战怕是没那么简单。”
普富卢淡笑:“大王莫非是在等结果否?”
能臣氐倒也没有遮掩:“汉庭富庶,谁又一辈子甘愿为臣?但我可不会如丘力居那般鲁莽,在局势不明朗之前,据对不会擅自行动。”
普富卢肯定地点点头,心中却在暗骂他是只老狐狸:“大王英明,咱们静候佳音即可。”
“报—!”
正在这时,帐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能臣氐抬头望去。
但见,自家斥候急匆匆闯入帐中,单膝跪地道:“大王,根据探马回报,王昊率领兵马正在朝代郡方向赶来,而且近期有流言称,朝廷要征调代郡乌桓,征讨叛军。”
“什么?”
能臣氐顿时一个愣怔,腾得站起身来:“你说什么?王昊竟引兵朝我代郡赶来?”
斥候极其肯定地道:“没错,正是如此。”
能臣氐皱眉,顿时感觉到不妙:“该死!这王昊难道真的要征调我军?”
一旁普富卢轻声道:“大王莫急,王昊乃是幽州刺史,持节出征,他来代郡的目的,或许是为了代郡郡守严贵,不一定是为了征调咱们。”
“毕竟,咱们也隶属于乌桓,与三郡乌桓同出一脉,在这关键时刻,王昊应该不会傻到征调咱们去对付三郡乌桓吧?这岂不是逼着咱们造反?”
能臣氐则是不敢苟同,仔细思忖了良久,反问道:“如果王昊当真征调,你敢如丘力居一般叛变吗?”
普富卢顿时蔫儿了:“这......应该不可能吧?他王昊......”
能臣氐毫不犹豫地打断:“我只问你,敢还是不敢?”
普富卢咕噜咽了口口水,变得犹豫起来:“大王,那王昊该不会是害怕咱们也随之叛变,因此故意反其道而行之,想要逼迫咱们造反,好一网打尽吧?”
能臣氐不敢轻易下结论,只是讪讪言道:“不排除有这种可能,如果在他们酣战时,我军兵出蒲阴陉,杀入中山国,对于其粮道安全,乃是重大隐患。”
“啊?”
普富卢惊诧不已:“那咱们该如何应对?”
能臣氐吐口气,摆手示意普富卢安静:“先别着急,等我仔细想想。”
普富卢立刻闭嘴,同样陷入了沉思。
然而......
安静不过片刻。
“报—!”
又有一声疾促的奏报,打断了二人的思绪。
抬眸望去。
自家斥候匆匆入帐,欠身拱手道:“大王,代郡郡守严贵,正在调集兵马,不知所图。”
能臣氐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严贵在调集兵马?莫非......”
一股不安的感觉,从心底涌出,瞬间淌遍全身,令其遍体生寒,只感觉将有大事发生。
“报—!”
下一秒,又有侍卫急匆匆奔来。
尚未行礼,便被能臣氐打断:“发生了何事,直言即可。”
侍卫脱口而出道:“幽州刺史王昊帐下,参军荀谌,请求谒见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