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预测的一刻钟时间,还真不一定能拿下对手。
“怎么,不服?”
庞德昂首怒视许褚,冷声言道:“有种再来!”
许褚撸起袖子:“来便来,怕你不成?”
趁此机会,庞德把手一招:“步战难分胜负,可敢与某比骑战否?你若能在骑战上赢得过庞某,庞某自然心服口服,便是把这县尉让给你,又有何妨?”
许褚眼神骤亮,战意顿时爆蓬:“哈哈,这可是你说得,别等到输了再反悔,我许褚还没当过县尉呢!”
庞德咬紧了牙根,眉间怒气飞扬:“没错,是我说的,这是咱们凉州的规矩,你若能胜,庞某这条命都是你的!”
“哈哈!”
许褚仰天哈哈一声:“那还等什么?来吧!”
庞德傲然:“来人,取我兵器战甲来!”
许褚身旁没个能招呼的人:“此番来得着急,兵器、战马皆在县衙,且容某取来,再与你一决胜负,如何?”
庞德扭头吩咐道:“来人,牵匹马给他。”
士卒拱手:“喏。”
不多时。
战马便被牵来。
许褚接过递来的缰绳,飞身而上。
“某去去便回,诸位在此稍后。”
“驾—!”
策马扬蹄,飞奔而出。
望着许褚离开的背影,王昊扭头瞥向庞德:“凉州人擅长骑射不假,但你也别小瞧仲康,他爹为了培养他,从三岁便开始骑马,与尔等一样,是马背上长大的。”
“哦?”
庞德惊诧不已,双目炯炯地凝视着王昊:“你因何要与我说这些?”
王昊倒也没有半分遮掩,直言道:“自然是为了让你心服口服,凉州不久必然迎来暴乱,我可不想冀县有个不听号令的县尉。”
“你说什么?”
庞德心头一凛,疑惑顿生:“凉州会迎来大乱?”
王昊瞥了眼对方:“唉,罢了,反正说了,你也不会相信,不如不说。”
庞德疑心因此更盛:“你这是何话?若是不说,我庞德岂能相信。”
王昊打量着对方,佯作思索片刻:“也罢,反正仲康没来,先跟你聊聊。”
庞德也需要稍事休息,点点头:“你说,我庞德非是不明大义之人,若当真如你所言,为了汉阳百姓,庞某必会遵从号令。”
庞德!
汉阳獂道县人。
凉州若是当真暴乱,汉阳郡作为渭水上游的代表,必然首当其冲。
作为汉阳土著,庞德绝对不愿意看到此事发生。
是以。
此刻的他,内心多少有些惶恐。
窥破庞德情绪的王昊,心下稍安,这是一个有责任感的县尉。
不过,王昊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率先反问一句:
“不知庞县尉对王某履历,可有过了解?”
“这”
庞德皱了皱眉,轻声道:“庞某只知县尊乃是陛下亲定的县令,至于其他的,便不知了。”
王昊淡笑:“怪不得。”
庞德没有听清:“县尊说什么?”
“啊,没什么。”
王昊摇了摇头,面上浮出一抹淡笑:“你可以托关系打听打听,昊是如何以弱冠之龄,成功当上的县令?而陛下又因何要亲定某来此任县令。”
嘶—!
庞德倒抽一口凉气:“实不相瞒,庞某也曾怀疑过,但却苦于没有门路,完全不知,前任县令待我不错,却因被人弹劾而罢免,据说便是为新县令腾位置。”
呃
王昊那叫一个汗呢。
原来庞德如此不鸟自己,原因竟在这里。
不过,王昊倒也没有接话,而是转移话题道:“其实,是皇甫将军推荐我来凉州做官的,如今天下动荡,羌胡中别有用心之人,必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本县来此为官,是为保护凉州百姓,绝非是为升官发财,否则凭我的战功,大汉膏腴之县可任我挑选,又何必来此苦寒之地受罪?”
“我知道你不信。”
王昊瞥了眼庞德,淡然言道:“不过没关系,少则两月,多则半年,必见分晓,届时你便知我到底有没有撒谎。”
庞德的确不相信王昊,但对方眸中的清澈,却令他震动:“若当真如此,县尊放心,庞某必会竭尽全力,遵从号令。”
言外之意。
不服便是不服,我只是遵从号令而已。
王昊自然不会强求,毕竟来日方长,不在于这一时半会儿:“有县尉此言,本县可以安心了,今日权当是以武会友,切莫伤了和气。”
庞德深吸口气,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莪庞德没那么小气。”
王昊笑笑:“如此甚好,今日我倒是有眼福了,没有白来。”
庞德盯着王昊良久:“起初庞某还不相信那死胖子的话,如今来看,此人能臣服于你,足以证明你的实力。”
得嘞!
是个聪明人。
王昊只是摆了摆手,轻声道:“略胜一筹而已,不值得一提。”
庞德深吸口气:“如有机会,庞某希望能与县尊一教高下。”
“这”
王昊的目光扫过四周将士:“这次便算了,咱们再找机会吧。”
庞德自然清楚对方是在为自己考虑,颔首点头:“县尊如此,倒是让庞某无地自容了,从明日开始,县尊号令,庞某无有不遵。”
王昊淡然一笑,权做回应。
希吁吁—!
正在这时,人群外响起一声嘹亮高亢的马嘶声。
王昊、庞德举目望去。
外围的士卒闪开一条路,策马拎刀的许褚上前,头戴十字荷叶八角板银盔,身穿锁子连环甲,大红绲裤,五彩虎头战靴,胯下大黑龙,手中八环象鼻刀一抬,咯噔噔作响:
“来吧!”
“战个痛快!”
“今日若不打你个满地找牙,我便不是虎痴许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