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
城外响起个声音:“什么人?”
嗖—!
箭矢呼啸。
篝火旁的汉军士卒尚未来得及拔刀,便被墨染中射出的一箭,直接贯穿喉咙,呜咽一声,仰面朝天,倒在地上,手脚兀自抽搐片刻,旋即一命呜呼,没了动静。
嗖!嗖!嗖!
随即,一波箭矢如飞蝗般从墨染中呼啸而出,猝不及防的汉军接连倒下四、五人,方才反应过来,拔刀出鞘,格挡嘶喊:
“敌袭!”
“小心敌袭!”
拒马内的士兵持剑卧盾,迅速展开列阵。
与此同时,城头上的张飞兴奋地搓了搓手:“终于来了,看俺不戳他们一万个透明窟窿!”
关羽凝望着城外黄巾,毫不犹豫,铿锵下令:“快,擂鼓示警,随我支援。”
城头士卒应声承诺,旋即操起鼓槌,奋力敲击着碾盘大的鼓面。
咚!咚!咚!
咚咚—!
威武雄壮的战鼓声乍起,一声声直入云霄,传遍整个易阳城。
城中军士闻鼓声而起,迅速操起兵器,按照原定的计划,立刻展开对黄巾的进攻。
巨大的城门吱呀一声展开,但见红黑两道闪电,一先一后,呼啸而出,青色的寒锋如月,墨色的矛锋似蟒,双锋共舞,溅起一阵阵丈高的血光。
彷佛只是一眨眼,便有十余个黄巾精锐,惨死在关羽、张飞的手上,二人一经出现,汉军士气暴涨,吼声如雷。
“二哥。”
张飞一矛戳死个黄巾,扯着嗓子呼喊:“你护住神像,俺去外围袭扰,咱们里应外合,必可大破黄巾。”
“翼德—”
关羽顾不得制止,便见张飞猛一夹马腹,一个猛子,直接扎入了黄巾贼阵,矛锋飞舞,鲜血飙溅,断肢残臂,四下横飞。
罢了。
由他去吧。
一座神像而已,有自己在,足以应付。
偏在这时,从另外一个方向,再次杀出一彪人马,直朝着关羽扑来:“狗官,吃某一枪,吾乃义军大将褚飞燕是也。”
墨染之中奔出褚飞燕,头戴玄铁盔,身穿镔铁甲,掌中一杆浑铁点钢枪舞动如风,坐下踏雪胭脂兽风驰电掣。
驾—
他鼓动了全身的劲气,声势倒也非同小可,坐下骏马纵蹄狂奔,在地上踏出了滚滚烟尘,劈头就是一招力劈华山,朝着关羽的头顶,狠狠敲来!
“插标卖首之徒,安敢在关某面前放肆!”
只见得那一枪轰地劈落,带着尖锐的啸声,来势极其凶厉,关羽却突然一提缰绳,坐下红鬃马双蹄高高扬起,如人而立。
希吁吁—!
一声嘹亮高亢得长嘶乍起。
而关羽,却依旧巍然如山,微眯的丹凤眼猛然睁开,实质化的杀意陡然激射,他提着右手的青龙偃月刀,朝顶上轻轻一拨。
就只见
褚飞燕怒劈而下的铁枪,径直撞到了青龙偃月刀上,爆发出一声金铁轰鸣,竟然以超过原来的速度,飞速倒崩回去!
“啊?”
褚飞燕惊出一身冷汗。
仅仅一招,便让他明白,眼前这员赤面长髯将的能耐,绝对不逊于他,甚至还在他之上,尤其是那股狂霸至极的力量,更是令他为之心悸。
但是
褚飞燕非常清楚。
若是这一次,不能将汉军的障眼法识破,那么冀州战事必将一败涂地,彻底失去回旋之余地,因此即便再难,他也必须顶着头皮冲上去。
“嗬啊—!”
褚飞燕咬牙嘶吼,接着关羽打出的力量,将全身的力量灌注在双臂,抡起枪锋,身子在战马上大幅度扭动。
下一秒!
枪锋在空中划出一个近乎于完美的弧线,从另外一个方向,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直冲关羽防御薄弱的肋下,突袭而来。
“好一个贼将,果然有几分勇武。”
危险的长枪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呼啸而来,关羽眼似寒星,眸中杀意大盛,身形却是不动如山,一股无形的气势,迫使地上的灰尘都平地扬起,迷乱了众人双眼。
铛—!
一声清脆轰然炸响。
就只见,关羽将长刀猛地往回一拉,竟精准无误地拦住了褚飞燕的枪锋,任凭其如何奋力强压,刀杆却是纹丝不动。
“雕虫小技。”
“也敢在关某面前放肆?”
“破!”
这一声爆喝!
好似虎啸山林,更盛龙吟沧海。
关羽丹凤眼圆睁,双臂灌注神力,掌中青龙偃月刀一抖,诡异的力量顺着刀杆传至刀尾,竟轻易磕开对方枪锋。
随即!
青龙偃月刀于腰间快速打个旋转,抡足了力量的刀锋,带着尖锐的啸声,从下到上划出一道青色的寒芒,冲其腰眼要害,直扑过去。
“不好!”
褚飞燕暗道一声不妙,黄豆般大小的汗珠哗啦啦躺下,竟在瞬间沁湿了衣甲,这是源自心灵深处的畏惧。
只听说刘备帐下有两员猛将,尽皆有万夫不挡之勇,却不曾想,眼前这员赤面长髯将的实力,竟然达到了这般恐怖的程度。
几乎是下意识的!
褚飞燕身子急速轻斜,掌中浑铁点钢枪瞬间抽回,摆出个铁桥拦大江的防御姿势,企图将关羽的刀锋直接拦下。
铛—!
刀枪相交处,星火迸溅。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鸣,轰然炸响。
褚飞燕只感觉一股恐怖的力量,正沿着枪杆,顺着双臂,宛如奔腾不息的滔滔大江般,汹涌澎湃地闯入自己体内,撕扯着自己的五脏六腑。
甚至!
自己手中的这杆浑铁点钢枪,竟也在顷刻间弯出个肉眼可见的弧度,彷佛力量只要再大一点,便要透过枪杆,直击其腰。
嘶—!
褚飞燕倒抽一口凉气,本想硬接这一招的他,没有丝毫犹豫,变化了套路,身子在战马上大幅度倾斜,掌中兵器更是斜出恐怖的角度。
哧愣愣!
刀锋擦着枪杆,划出一路星火。
褚飞燕以被动泄力的方式,令青龙偃月刀的力量大幅度锐减,最终猛劲儿朝天一磕,方才勉强架开了关羽的兵器。
然而
不等他坐直了身子,便听一个惊雷般的声音响起:
“能接我两刀,你足以自傲了。”
“这一刀!”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