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社县衙。
钟迪负手立在廊道下,深邃的目光越过院墙,望向遥远的北方,当耳畔稀疏的喊杀声变成欢呼声时,他久锁的眉峰终于舒展,提到嗓子眼里的那口气,也在此刻缓缓呼出。
赢了!
竟然真的赢了!
王昊这小子果然有点本事。
钟迪彻底松了口气,但在转身回殿时,舒展的眉峰却再一次拧成一团,这次能靠投机取巧获胜,但下一次,又当如何?
这些黄巾虽说能耐不大,但也确实不傻,同样的错误绝不会犯第二遍,若是他们再次强攻北门,除非把精锐全部集中于此,否则必不能挡。
可是
如此一来,其余三门防务势必虚弱,能否扛得住黄巾进攻,犹未可知。
因为保北门,而将其余三门防务陷入死地?
不可!
万万不可!
此乃不智之举。
但除此外,还有别的办法守城吗?
擂石、滚木、箭矢,已经全部耗尽,城中还有黄巾余孽。
“该死!”
一念至此,钟迪握紧了拳头,面上浮出一抹淡淡的愠色。
他即便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点办法,只能埋怨朝廷的援兵怎么还没赶来。
正当钟迪苦思冥想对策时,一个声音自殿外传来:
“父亲。”
“你回来了。”
钟迪抬眸望去,却见回来的人,不止钟繇一人,还有北门主将王昊:“王司马,你不在北门守着,来此作甚?”
“父亲别误会。”
不等王昊开口解释,钟繇便提前声明:“是我让子霄跟我一起来的,他说有办法应对黄巾接下来的进攻。”
“哦?”
钟迪惊诧,扭头瞥向王昊:“果真如此?”
王昊这才欠身拱手:“只是有个想法而已,可行与否,还得请教钟老。”
钟迪正愁自己没有思路,没想到王昊竟有计策,他大手一挥:“且说来听听。”
王昊略一思忖,组织好思路后,轻声道:“钟老,其实战局发展至此,双方优劣已经十分明显,黄巾胜在兵多,而我军输在兵少,且守城器械不足。”
“没错。”
钟迪肯定地点点头:“若能解决任何一个劣势,长社皆不会破,这便是老朽命元常不停招兵,以及拆掉神祠,制造箭矢的原因。”
“既然”
言至于此,钟迪已然对王昊刮目相看,对于他口中的应对办法,也越来越感兴趣:“你说有应对之法,想来至少可以解决一个劣势。”
王昊肯定地点点头:“没错。”
钟迪惊诧,急问:“哦?你能解决哪个?”
“守城器械不足。”
“如何解决?”
“很简单。”
王昊郑重言道:“其实钟老只需派人收集城中百姓厕内金汁,将其混以井水,熬煮至沸,待黄巾攻城之时,倾盆而下,必可将其击溃。”
嘶—!
钟迪惊诧,倒抽一口凉气。
他皱眉沉思良久,缓缓点头:“以沸水代替擂石、滚木,的确可以烫伤黄巾,不过为何要加入金汁?”
“这东西的味道,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