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后方观战的难楼被眼前的一幕惊掉了下巴。
他瞪大了双眼,盯着战场上摧枯拉朽的一幕,印象中本该是本方将士掌控的局势,现在却被汉军牢牢掌控,营地内外尽皆混乱,彷佛行夜路的莽汉,被从黑暗中挥出的木棍,狠狠地揍了一下似的。
难楼大脑一片空白,面部肌肉顿时僵住,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愣怔地不知要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好。
足足停顿了良久,他方才嗞着钢牙,杀气腾腾:“该死,能臣氐这家伙何在?怎么会是这样?”
但可惜......
还没等难楼想明白战场是怎样变成这般。
下一个瞬间,不远处响起一阵疾促的马蹄声,宛如暴雨敲阶一般,不断的逼近。
扭头望去。
墨染的夜幕中,竟狂飙出一道金色的闪电,对方身穿铁甲,手持浑铁点钢枪,耀武扬威,摆明了是在冲自己而来。
“乌桓贼子休走,纳命来—!”
陈到的声音煌煌如天雷轰鸣,又似神剑出鞘,这一瞬间爆发出的气势,让难楼心生恐惧。
“快,拦住此贼。”
难楼瞪着眼睛,抬手指向陈到,惊恐的呼喊:“给我拦住此贼。”
顷刻间,便有十七、八个精悍士卒,策马主动迎上去,企图将陈到诛杀于此。
可谁能想到......
这员小将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杀招。
那看似简单的一招直刺、反撩、点扎,竟让乌桓突骑难以抵抗,一招一个,绝不拖泥带水,顷刻间便诛杀了大半,凄厉的哀嚎声骤然响起,直惊得难楼是眼突面红,心中大恨。
噗!噗!噗!
刺穿皮肉的声音接连响起,十余个乌桓突骑精锐,竟在刹那间,被陈到接连突破,一路朝着难楼狂飙过来:“弟兄们,随我杀!”
“杀—!”
震天彻地的喊杀声乍响在夜空。
陈到率领的第二支迂回的小队,目标不是冲杀汉军营地的乌桓骑兵,而是要迂回直扑向乌桓的那杆大纛。
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贼王。
汉军士卒兵力太少,借着夜幕打个突袭,自然没有任何问题,但想要全歼对手,当真是难上加难。
只有在第一时间,摧毁了乌桓突骑的指挥系统,才有可能获得大比分的胜利!
因此,陈到直冲难楼而来,目的便是不给他指挥军队的时间,便将突袭打出的优势,直接鼎定成胜局!
难楼定睛凝望,彷佛有股无形的气浪直扑面门,顿时令他猛地一个侧仰,毫不犹豫地勒马转身,仓惶下令:
“快撤!赶紧撤退!”
“咱们中计了。”
难楼扯着嗓子呼喊,气得须发直喷,牙齿格格作响:“能臣氐,你这个乌桓的叛徒奸贼,竟敢诈降,劳资即便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轰隆隆—!
但见......
陈到的身后,能臣氐的大纛旗飘扬,数十个精悍的汉军士卒直扑而来,而在那墨染的夜色中,不知藏着多少的魑魅魍魉,只听得马蹄声如狂风暴雨,令整个大地都为之震动。
营外的乌桓骑兵瞬间愣住了,那股剧烈的颤动,至少也有四、五千匹战马才能会爆发,而这里除了汉军骑兵以外,毫无疑问便是能臣氐的乌桓骑兵。
本以为,他已经背叛了汉庭,选择回到了乌桓的怀抱,但现在来看,这条汉庭的忠实老狗,居然是诈降,怪不得汉军可以提前埋伏,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此前觉得一万三千人打三千骑兵,就像是玩儿一样,可现在双方兵力居然持平了,而且对方有突袭的优势,杀得乌桓骑兵不成列阵。
如此一来,留给难楼的,有且只有一条路:
死路!
也正是因为如此,难楼在看到能臣氐大纛旗的一刹那,心底的怒火彻底盖不住了,宛如火山爆发一样,喷涌而出,毫不犹豫地下令撤退!
“哈哈。”
正在酣战的许褚仰天一声狂笑:“竟然真的得手了,弟兄们,随我杀—!”
众将士士气更是暴涨,声音如雷霆般乍响:“杀—!”
以千余兵力突阵,原本底气便不足,如今乌桓突骑已然丧胆,那么对方的兵力即便再多,对于汉军骑兵而言,亦是无所畏惧。
接下来!
便是痛打落水狗的时机。
许褚抡起八环象鼻刀,逢敌便砍,遇敌便杀,已然不顾及什么队列队形,按照王昊的指令,他们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歼灭最对的乌桓突骑有生力量,给鞠义、庞德减轻压力。
噗!噗!噗!
刀刀见血,招招夺命。
许褚恣意地厮杀,出招快如闪电,大开大合,彷佛仅仅只过了一瞬,死在他手上的乌桓士卒,便多达数十人,飞溅的鲜血将他全身的煞气,更推向了巅峰。
全力追杀乌桓王难楼的陈到最是恣意,他率领的数十人小队,当真是狐假虎威,站位最是靠前,像是撵鸭子一样,追着难楼的腚眼子,便是一阵疯狂的袭杀。
“大纛旗下的是难楼,给我追!”
“杀—!”
难楼听到后方的呼喊声,赶紧下令:“快,丢掉大纛旗,速速回营。”
呼啦啦—!
大纛旗被丢在一旁,没了踪迹。
后方的陈到一时间找不到踪迹,扯着嗓子呼喊:
“难楼就在前方,给我追!”
“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