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陈老呆夫妇两个小心翼翼的起床,看了眼还在熟睡中的儿子陈狗蛋,就各自忙碌起来。
今年的年景特别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们虽然是逃难过来的猎户,却也有幸分到了二十亩农田,一头耕牛,一匹老马,一架据说安装了轴承的轻便马车。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曲辕犁,说起来这真是个好东西,犁头是精钢打造,被打磨得雪亮锋利,主要还足够坚硬。
一头牛就能拉得动,翻起地来又深又好,切出来的泥土就像是浪头,永远都看不腻。
“当家的,隔壁村的娃子听说都去镇上读书了,要不,咱家狗蛋也去?将来不求出人头地,能明白些道理,不被人蒙骗了就好。”
“读书有什么好,种田打猎不够养活一家人么!”陈老呆慢条斯理坐在院子里打磨着镰刀,自想自己事情。
除了家里种麦子熟了,稻子熟了,得赶快收割之外,他还想去山里看看有什么猎物,这一路逃难过来,已经好久没吃肉了,他们也就罢了,但是狗蛋娃儿正在长身体呢。
有个好身板板,将来就算逃难也能比别人跑得更快一些,读书读书,乱世里有什么用?
“听说不交束脩,每天还管两顿饭呢。”
“嗯?行,那就送去,但是得等收完稻麦,家里的活计太多!”
陈老呆呆了呆,迅速决定,这半大小子,吃怕老子,他儿子一个饭桶,顶得住他两个,丢出去也好。
磨好镰刀,陈老呆就又去割了一大捆青草,给家里的黄牛,老马添上。
黄牛吃得很香,那匹老马却一副难以下咽的样子,叼着根草棍,在那里恢恢恢的乱叫,一看就是个赖皮马。
“别叫了,耕地你不下力,拉车你打滑,青草都不吃,你是爹,还是我是爹?”
陈老呆骂骂咧咧的,但却真的舍不得打一鞭子,反而拿着个木头梳子,给这瘦骨嶙峋的老马梳理起毛发。
活了大半辈子,不,是活了祖上三代,终于混了一匹马,虽然不是千里马,顶多算五里马,那也是宝贝疙瘩。
梳理完了,陈老呆还是贼眉鼠眼的偷了自家老母鸡一只鸡子,给这老马当加餐。
嘿,等收了庄稼,就不用这样偷偷摸摸,豆料精粮伺候着,不信就喂不出一个膘肥体壮!
“当家的,吃饭了!”
“知道了。”
陈老呆答应一声,这才转身离去,浑然没看见身后那匹老马看他如傻子的眼神。
玛德,老子可是赤兔,你居然给老子吃草,再过十年,就让你知道知道,到底谁才是爹?
“哗啦啦!”
水声传来,大黄牛一泼尿呲醒了它。
再过十年,你也是儿子!
“恢恢!”
赤兔马露出了一嘴大板牙,不是看在家里的累活脏活都是它来做,早就一撅子踹它个生活不能自理!
“没事你乱叫什么?”
一个手脚粗大,面庞被晒得黢黑的少年打着呵欠走进来,一泼尿又呲醒了赤兔的杀气。
顺手又不知从哪里摸来一块风干好的妖兽肉扔过去。
然后想了想,又给旁边的老黄牛扔了一小块,见者有份,另外记得保密。
老子特么太难了。
白天要放牛,晚上要巡山,那该死的李狗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