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当即走了出去,一眼看到,跟着王爷回来的还有风午。
她看了风午一眼,低眉垂眼的无声对越忱宴行了一礼。
越忱宴目不斜视,却并未看她,直接进了房。
他一进门便闻到了一股跌打损伤的药味儿,越忱宴的神色里泛着沉冷,走过去,先查看云昭的脚。
“你听说了?”盛云昭任由他小心检查,看着他问道
“如何伤的?”越忱宴抬起墨眸。
盛云昭见他眉眼里看似平静,可周身却冰冷如雪。
“阿宴,有件事我想你该早些知道的,关于我的生身父母是谁……”
越忱宴的眉眼微跳了下,心中暗叹,该来的还是来了……
这次,他并未打断她,而是起身走到了炕桌的另一侧坐下,为她倒了一杯水,放到了她的手边。
转而,他也给自己倒了杯,只是他并未喝,而是手心盖着在杯盏口处,安静的等着她继续。
盛云昭近乎用着平静至极的声音继续道:“我的父亲是当今皇帝的同父异母的兄长桓太子……”
一句话出口,盛云昭垂下了眼,“这件事我本该早些告知你,只是……”
盛云昭顿了下,她想说,只是每每想说的时候都被打断,便拖到了现在。
可是,她又觉得这样未免有些虚伪了。
这和狡辩没有区别,她若真想说,他们夫妻日夜相对这么久,她哪里没有说出口的机会呢?
只是,她到底是自私的,在她不知真相如何的情况下,她任何人都不敢相信。
因为前有苍易,她视为亲兄十多年的人都能做到面不改色的隐瞒她这么大的事。
那么她的枕边人在面对谋逆太子的遗孤,他又该如何选择?
毕竟,不管是谁都承担不起勾结谋逆余孽的罪名,那是抄家灭族的大事。
因为太过在乎,因为眷恋,所以,她自私的起了贪念。
所以,她懦弱了,选择了逃避。
可是,她没想到今天听到的会是这样的结果。
“我知道……”越忱宴终于还是将这沉重的几个字说了出来,他静静地盯着她的双眸,“我知道了……”
他的声音暗哑,墨眸里幽邃难辨。
终于还是到了面对的时刻,其实早在云昭说她不是盛家亲生女的时候,他便想帮她寻寻家人。
虽然她说的时候并未表示什么,可是她那么重情,又如何不在乎自己的身世呢?
故而悄悄的让陶姨去查了。
得到的结果,也只是按云昭的年岁推断,与当年桓太子妃即将临盆的时间吻合。
而且,盛将军后来虽然给的理由看似没有什么破绽,却并不是没有漏洞。
若这个孩子的来路没有什么问题,他也无需如此隐瞒了。
再有那天颜若与他说过之后,一切便明朗了。
他从未在一件事情上纠结迟疑过,可是,这件事却关乎父亲……
“你知道?”盛云昭声音很轻,她的唇瓣不受控制的有些颤抖,“你知道可你却装不知?”
越忱宴见她面色发白,眼里闪过一抹痛苦,顿时就慌了神,连忙下地到了她的身边,想要去握她的手,“云昭,你听我解释……”
盛云昭却避开了他的碰触,“解释什么呢?知道当年老王爷围剿我的父亲是身不由己?还是奉命行事?”盛云昭的眼睛一下就红了,她自嘲的笑了声,“可笑的是我在之前,还在自责对你的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