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舒沅感觉眼神儿无处安放,只低如蚊音的应了声。
楚绥搅动了几下碗里的药,习惯性的先自己以唇试了试药温。
感觉正好了,这才盛了一汤匙,稳稳的送到了李舒沅的唇边。
李舒沅见此,想到那药触碰过他的唇,一下又红了脸,却是乖乖张开嘴。
他喂的很稳,那药竟是一滴未洒。
李舒沅心中纳罕又惊讶,他堂堂一个世子,按说,衣来张手饭来张口才对。
可他对于服侍人这种事,竟像是做惯了一般。
一下想起表嫂,她吞咽了嘴里的药,不由问道:“表嫂如何?可是生产顺利?”
楚绥面露了几分尴尬,“我,我不知,应该顺利吧……”
他从昨天到现在就没有离开过这间屋子,也没有人过来和他说什么,而且外面安静的紧,所以,应该是顺利生产了。
楚绥看着李舒沅,眼里多了些温柔,如此性情的姑娘,值得他娶,也值得他尊重。
听说,若不是昨日那婢女打扮的刺客被李舒沅仓促间抱住,又因李舒沅及时发现不对,那几名刺客多半很可能就得逞了。
可想后果有多严重。
而他的未婚妻却也在混乱间受了伤,也幸而她穿的嫁衣宽大厚重,那刺客匕首扎在她腰侧的肉上。
但也足够危险!
可李舒沅却也是后怕不已,若非表兄为了护表嫂推了她那一下,她和那女刺客就一起砸在表嫂的身上,可想后果有多严重。
只是这么一走神的功夫,偏了下头,一汤匙的药倒在了外头,顺着唇角滑落进了脖子上。
“抱歉……”
“是我不小心……”
楚绥说着话便放下药碗,拿出帕子,倾身凑近她,便将流到脖子上的药汁擦拭了去,一路顺着脖子擦拭到唇角。
少女唇瓣本就粉嫩,柔软,被他擦拭几下,便鲜红欲滴……
擦着擦着,楚绥从专注中回过神,怔怔的抬头,对上的是少女羞赧欲哭的双眼。
他瞬时站起身,“我,我先回府,回禀了祖母,待选好吉日我来迎你入门……”
说完,楚绥脸红至耳根,他本就做多与说,几乎落荒而逃般疾步走了出去。
李舒沅一直追着他离开的背影到看不见了,她才拉着被子一寸寸的盖过头。
李孙氏进来后见女儿躲在被子里轻颤的幅度,顿时就误会了,连忙坐在榻边解释道:“沅儿,你无需担心,姑爷是个稳重有情有义的。
他昨日听说你遇刺受伤,当时情况不明,你姑丈便打发他回去,他却当即将迎亲之人打发走了。
而他却留了下来就满是郑重的当众说你已经是他的妻了,生死都是他的人。
刚刚又说回去和家中长辈商议重新迎娶一事,所以,你无须担心……”
“母亲……谁担心了……”李舒沅拉开被子,满是羞涩的嗔道。
李孙氏一看女儿这娇羞模样,哪里还不明白,顿时道:“是是是,你没担心,是母亲担心……”
李舒沅此时,那颗本就没有着落的心,此时方竟品尝到了什么是甜蜜来。
原来,这才是心花绽放,原来,这才是心动吗?
此时她才恍然发觉她之前对表兄并非是喜欢。
越发确定之前那一切不过是她的骄傲在作祟,她怕人嘲笑她到头一场空。
因为她从开始就对表兄畏惧更多些。
也更不想堕了世家女的尊严,故而一直安分的在姑母和老太太跟前打转儿。
否则,她又怎么被表嫂治了几天就转过弯儿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