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中了箭倒在地上难以起来,运气好的也多多少少都被流箭擦伤了。
可能在乱箭中护住皇帝等人,已然不易。
眼看着对方冲过来被人当萝卜似得给削了,这场面显得相当血腥。
如今也只剩下泰安帝身前的几名贴身御卫了。
穆王和魏王对视一眼,马上没了屏障便轮到他们了,父皇的御卫一定全力保护父皇,又哪里会顾得上他们?
兄弟二人暗暗较劲斗了多年,此时竟生出了从未有过的默契。
一咬牙,二话不说。
双双转头就跑……
这些年养尊处优只顾享受,他们那点花拳绣腿的功夫也早还给了武师。
他们很有自知之明,绝不逞强,此时保命要紧。
泰安帝信赖的心腹官员见此,觉得皇子都走了,他们算个什么东西?
自己冲上去也是白白送命,不如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都给自己找好了理由,跑的比穆王和魏王都快。
泰安帝见此,双眼都冲了血,将婉妃放在地上,站起身,怒瞪太子,“逆子,你要弑父吗?”
太子嘻嘻笑着道:“看父皇说的,儿子这是在救您呢,您快来儿子这边,儿子保护你!”
“逆子……”泰安帝被气的真想过去掐死太子。
然而,就在下一刻,一阵箭矢从黑衣人背后飞来。
太子当先发出一声狼嚎惨叫声。
泰安帝一愣,仔细看去,竟发现瑞王打头,带着众多士兵围拢过来。
双方很快混战在一起。
太子带来的人再多,也多不过行宫这边的守军去。
瑞王本身也没有什么功夫,可有身边的人护着,也是可以补补刀的。
很快,就将打算逃跑的太子给擒获了。
瑞王让人刀架在太子的脖子上,高声命令黑衣人住手。
情况逆转,太子的人以看得见的速度处于劣势了,见太子被擒,相互对视一眼,纷纷四处逃窜开去。
瑞王当即下令,“追……”
吩咐完后,瑞王当先翻身下马,大步流星的走到泰安帝身前,当即跪地,“儿臣救驾来迟,还请父皇恕罪!”
泰安帝惊魂未定的心,总算稍稍安了几分,看着面前这个儿子,一时心中百味陈杂,有些微微动容的道:“好,我儿好样的。”
瑞王当即红了眼,抬起头道:“父皇可有受伤?”
没有对比,泰安帝全凭己心,此时有了对比,泰安帝感触颇多,“好在你来的及时,朕无碍……”
泰安帝说着想起了什么,脚步一转,将婉妃抱起就要回行宫。
就在这时,穆王和魏王脚步沉重的走了过来,登时跪在地上,痛哭失声,“父皇……”
泰安帝看到两个儿子,“哼!今日,真是让朕大开眼界了!”
他失望又伤心。
尤其是对穆王,关键时刻,他竟选择逃跑,丝毫没有半点皇家仪态。
就是平常人家的儿子,生死关头,也做不到扔下老子自己逃命的事来。
可是他们不但做出来了,而且跑的比兔子还快。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太荒唐了,说出去怕是都没有人相信。
太后等人刚刚逛完回来,打算歇歇,谁知皇帝等人就人仰马翻的回来了。
一个个的如同大败而归似的,太后问了一句,泰安帝却霎红着眼的看了太后一眼。
那一眼令太后都心惊,就好像是仇人似得。
还不等太后继续开口,就看到婉妃被皇帝如珠似宝般的让人送进了自己的宫室里。
太后就要开口询问皇帝。
然而,皇帝立即又让所有太医进去医治婉妃,并下了死令,若救不回婉妃,他们就跟着婉妃一道下去继续医治。
太医们纷纷虎躯一震,惶恐莫名,生死相随这种事,就算是轮也轮不上他们啊。
婉妃再美,也与他们不相干啊。
可这个时候,没他们反对的机会,都恨不得将自己压箱底儿的本事拿出来。
太后追问几次皇帝都没机会,便放弃了,原本打算问问随驾的人,一眼看到人群后头如丧考妣的魏王。
“魏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王正在懊悔,恨不得将时间倒回去,他定然做个孝子。
听到太后的询问,身子一抖,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缩着脖子,“是……”
如今消停下来了,皇帝冷笑了声,“来人,将那贱人给朕带来!”/
太后一时糊涂,在心里问了句,哪个贱人?
随后就听泰安帝又一声,“瑞王,将那逆子也给朕带来!”
太后面色难看,“皇帝,哀家问你发生了何事。”
泰安帝吩咐完,这才转过脸,“母后会不知?”
“哀家应该知道什么?”太后听的云山雾罩。
眼见着泰安帝进了厅堂。
太后抬抬手,让人等在外头,她跟了进去,“皇帝是何意?”
“儿子以为母后怎么也要念着几分我们母子情分,可事实证明,是朕想多了,竟然故意救走太子,在这儿等着朕呢,母后好狠的心!”
“你说什么?”太后腾的一下站起身,刚要开口说什么,一眼看到瑞王推着五花大绑的太子走到了门外。
“锦珩?”太后惊讶极了,“他,他……”
太后惊的一时说不出话来,前太子在这里,她怎么没收到消息?
“这里没有外人,就我们母子俩,母后何必惺惺作态?”泰安帝讥讽一句。
他在当时就有想过,猎场这里,在他过来前,不但这边的守卫每天排查,而且自己来了后,御卫等也是要排查的。
“皇帝是何意?”太后是真的一头雾水。
可看到自己母后如此,皇帝的怒意更盛,脸都扭曲了,“何意?朕没被太子行刺成功,母后是不是很失望?母后真是好狠的心。”
“你说什么?行刺?”太后闻言如遭雷击,“你是说锦珩?”
在太后的眼里,太子就是个废柴,他若能有这个魄力,她倒是高看他了。
一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整天不学无术,前太子几斤几两,再没有比自己清楚的,故而,前太子跑了,她也没太当回事。
至于皇帝,她是想废他,不过不是现在,因为还不是时候。
可是现在皇帝却将锅扣在她的头上了,太后感觉冤死了,“不是哀家!”
可惜,皇帝不信,当即满面嘲讽的笑了起来,"母后这是打算装傻到底?都这个时候了,母后何不坦诚些?反正儿子又不能拿您如何,就算有心,母后您的那些党羽也不答应不是?"
太后快气死了,“哀家若想要你的命,也不会用如此仓促又拙劣的方式,皇帝你冷静想想,哀家岂会如此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