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武提起了烧开的茶壶,笑着给汪文言倒上了一杯茶,说道:“我就是听说李三才是东林党人,在东林非常有名望,他怎么会让龙镗送命呢?
龙镗不是七品文官吗?”
汪文言的恭敬地接过了茶杯,心中疑惑顿消,解释道:“东林党名声清高,疾恶如仇,对敌人,更加心狠手辣。
像战败的李维翰,杨镐,就是他们喊打喊杀!
人命,在他们眼中,算得了什么。
何况是曾经的漕运总督李三才,心可狠着呢!”
杨延武仔细地看着汪文言的表情,不是作假,便问道:“听说龙镗死后,龙镗家破人亡,登莱巡抚袁可立说,这都是你干的!”
“总督大人,袁可立根本就不了解情况,我汪文言绝不会行这种毫无义气之事。
这件事情,不过是李三才贪图龙镗家的家产,命人干的!”
汪文人慌忙解释,他可不希望在总督杨延武心中留下如此不堪的印象,过河拆桥,欺负孤儿寡母的事情,是汪文言非常忌讳的事情。
杨延武不怎么相信汪文言的解释,但他也不想凭自己的臆测,去判断一件事情。
杨延武站了起来,说道:“听说李三才就住在京城外通州城中,你陪我走一趟!”
汪文言心中充满狐疑,他不知道杨延武为什么要调查这件事情,但他觉得自己问心无愧,而且他也没法拒绝。
杨延武领着一营骑兵出了燕京城。
汪文言也骑了一匹马,跟在队伍当中。
汪文言是狱吏出身,不同于一般的文官,他是会骑马的。
冒着风霜,一营骑兵出现在了通州城外。
杨延武骑在马上,看着越来越近的通州城,他心思浮动。
他不知道李三才一家,有没有搬走。
杨延武希望将龙镗的事情查清楚,给龙小青一个交代。
龙小青嫁给杨延武以后,一直作为一个贤内助,是杨延武的坚强后盾。
杨延武不可能不将龙小青的请求放在心上。
通州城头,还有明军士卒在守卫,不过,当看到兴义军来了后,发一声喊,就跑了。
通州城门,很快就开了。
杨延武领兵直接往李三才家而去。
李三才的府邸,占地极广,他曾经因为侵占大明皇木厂的木材,被楚浙齐党弹劾罢官。
此时,李三才的府邸中,白幡飘扬,哭声阵阵。
杨延武很快就知道,李三才已经死了!
杨延武带兵闯进了李府中!
杨延武很生气,这个老头,早死不死,晚不死,在他即将调查出龙镗之死的真相的时候,李三才竟然死了!
几个李府的家奴,在一个披麻戴孝的年轻人的带领人,颤颤巍巍地挡在了杨延武的面前。
“这位大人,家父新丧,还请不要打扰他老人家!”
杨延武看着这豪华的府邸,本就对这一家子,没有了一丝好感,加上他心情不好,怒道:“让开,你再挡路,送你和老家伙一起上路!”
杨延武的身边亲卫立刻拔出了手中战刀。
年轻人何曾见过如此阵势,吓得全身发抖,让了开来,他认出了旁边的汪文言,扑向汪文言,乞求道:“汪大人,求求你……”
汪文言赶忙将他推开,跟着杨延武闯进了灵堂。
杨延武走了进去,一把将还没有合好的棺木推开,看到了一脸安详地躺在棺木中的李三才,怒声道:“如此之人得以善终,天不开眼!可耻,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