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连城，腊月十八，马上就要年关。

九连城中，庆祝节日的氛围依旧不浓烈。

虽然九连城中的居民生活非常富足了，但依然没有大肆庆祝节日的氛围。

主要是杨延武不太兴这个，上行下效，其他人也没有大张旗鼓庆祝的意思。

年关，如果是在大明，对于穷人来说，不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而是个想要躲避的日子。

有一句老话，叫做年关难过。

因为到了年关，就是这一年最后催债的日子，催债的人会非常凶狠。

但这一年的大明，有点奇怪。

很多穷人发现，这一年，催债的狗腿子没了踪影。

那些担心自家仅剩的一亩薄地，就要被用来抵债的贫民们，战战兢兢的过着每一天，害怕债主上门要债，每一天过得都很煎熬。

但是这些要债的狗腿子，就是不来。

大明的富豪士绅在干什么，他们在想法子卖田，将田产变换成金应，带到天府之国去避难。

富豪仓库中的粮食，也在往外卖，往外运。

因为不知道哪里传来的流言，木匠皇帝要迁都了，平头贼马上就会打进来。

张家口外，皇太极领着三千人马，藏在附近的一个山坳中。

皇太极可不是来攻打明朝的，他是来买粮食的。

皇太极将漠南蒙古残部整合起来，有了十万部众，一万精锐，实力大盛。

但想让他再回到辽河套平原去，皇太极打死都不敢去。

皇太极只是想从大明买到足够的粮食，随后择机西进，攻击漠西蒙古，如果一切顺利，他要往更西边去，离兴义军越远越好。

一行驼队来了，载满了各种各样的货物，最多的当然是粮食。

领队的商人，就是张家口最著名的商人范永斗。

范永斗见到了皇太极和他身边的代善，欣喜异常，这可是金主。

“见过两位贝勒爷！”

“范老板，这次带来了多少货物？”

皇太极很急，他拥有十万部众，要养活这么多人，可不容易。

这边草场退化严重，根本养不活那么多的牛羊。

范永斗捋了捋他的山羊胡子，笑道：“贝勒爷，我这回带来了足够多的粮食！只要你有银子，粮食管够！”

范永斗居住在山右地区，一时半会倒不担心兴义军会攻到他那里去。

但京畿地区，黄河两岸的富豪士绅，却非常急躁。

这些富豪士绅急着出售他们手中的粮食，粮食价格减低到了原来的一半。

范永斗因此收到了大把的粮食，他一点都不担心有粮食卖不出去，在这与蒙古高原交界的地方，需要粮食的地方太多了。

别说漠南蒙古，就是卖到乌斯藏都司，范永斗也是有路子的！

皇太极听了大喜道：“范老板，那价钱怎么算？”

“还是原来的价格！”

范永斗也不是头一次卖粮食给皇太极，虽然粮食成本价格降低，范永头也不会给皇太极降价。

没有涨价，范永斗都觉得自己很有良心了。

皇太极点头说道：“好，原来的价格，有多少我要多少！”

范永斗却说道：“也不能真的要多少就有多少，再来两趟，应该没有问题！”

“好！”皇太极倒没有不满，能够交易这一趟，其实就够他度过这个冬天了，能再来两趟，他就能做很多的事情。

皇太极又问道：“范老板，现在大明怎么样了，有平头贼的消息吗？”

“哎！”范永斗叹道：“平头贼攻击了大明山东道的登莱两府，明军大败，难啊，平头贼对我们这些富人，太狠了，说要清算到底啊！”

范永斗可没有什么忠诚的概念，只要能赚到钱，只要能护住他的富贵，给谁做事都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