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剑派每年收徒的日子,都定在七月;这期间日月星斗转,东华剑派内的福地和幂幂中不可知领域间的禁制减弱,能借其之力打开三生界入口,所有入界的接受考核的弟子都将在此界受到最严格的甄别,前世今生未来,无所遁形。这也是东华剑派立派上万年,都能保持核心功法秘术传承不失的原因。其实鸿蒙世界每个顶级门派都有类似的甄别手段,外部的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内贼,这一点,有漫长寿命的门派老怪物们如何不明白。
和陈禹想象中不同,东华剑派是每年都收徒,而不是过三年,五年,十年才开次山门,想想也是,这世间最缺的便是人才,每年都收徒还怕不能把精英一网打尽呢,怎么可能隔多少年才收一次徒,这不是把人才往外推么。
今年东华收徒,是个收徒大年,大小之分,端看人数,以过往记录来看,每年入门的筑基修士一般都在双十之数,少时也有才几个的年份,今年有所不同,一共有四十二名修士成功筑基,也是很少见的盛况。四十二名筑基修士中,属于家族子弟的和师徒一脉的弟子几本对半开。东华这样安排,恐怕也是不想派内某个势力一家独大,而分散开来的一种策略。
今日是六月的第一天,在东华剑派山门前,所有四十二名申请加入东华的修士将在此集合,由专人引领进入大名鼎鼎,如雷贯耳的东华剑派山门。
对每个修士来说,这都是经历无数磨难,付出巨大代价才得到的机会,说不兴奋动容那是假的,这从每个修士热切的目光中便能一窥端的。
陈禹静静的站在人群后,平静的审视着这些未来的同门师兄弟们,兴奋早已过去,道途才刚刚开始。
“师弟有何感想?”日前得以开脉的松悟走到他身边,感慨无限。
“鱼跃龙门,不过如此。”
“但我观师弟,却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松悟道人别有意味的看了眼前这位师弟一眼。他是越来越有些看不懂这个师弟了,三年前,此人在他面前平静的说出“我想入剑派”时,没人拿他当真,而现在,言尤在耳,而人已然开脉,当时的他仿佛在说一件注定会实现的事实,这种自信着实可怕。
“尽人事,知天命。”陈禹淡淡道:“我现在如此说,师兄可能会觉的我矫情,但事实如此。我从来就不觉的如果此生不能开脉就怎么样了,凡俗的生活同样精彩,生儿育女,荣华富贵,也是一生,也不见得就如何不堪了。”
“师弟倒是好心态。”陈禹所说松悟是半个字也不信,心态只是一方面,虚无飘渺的东西,可没听说只凭心态好就能道途无忧的。
“东华收徒,很久没有这样的盛况了。”松悟叹道:“灵机不显,道法艰难,今年也不知为何,竟有42之数。尤其是今年新申请的,竟然又有好几人成基,连我都在其内,真是异数。”
“有大家族子弟吗?”
“有,东海临洲大族沈氏子弟,因喜飞剑之术,特来求学,15岁便已开脉,啧啧,当真前途无量啊。”松悟一脸的惆怅,对他这样日薄西山,无可避免的走向衰老的修士,总是对年轻有朝气的修士有点格外的酸意。
“求学?”
“便是入派,嘿,我东华剑术又岂是外人可以求得的?一入东华门,便是东华鬼,凭他多大的家族,又敢怎样?”松悟笑道。
李绩对松悟的态度并不反感,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学人家的功法便要为人出力,东华又不是善堂。
“十五开脉,果真天之骄子。”陈禹轻轻笑着。
“你也不慢。”松悟很清楚,身边这个修士恐怕并非池中之物,十五入道,十九筑基,最顶尖的大族天才子弟也不过如此了。
这一届的新人很出挑,在近数十年中都难得一见,不仅有十九岁的安氏子弟,还有数名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俊彦,各有出色之处;远不是以往新人尽皆三十岁左右才得成开脉,虽然在别的地方,三十岁开脉已经很出色了。
顺着松悟的目光,陈禹看向稀稀拉拉的修士群,修士这种动物,天生互不信任,所以哪怕都在等待,也互相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只有熟识的人,才会在一起交谈。
那是个四人的修士小团体,其中一个一目了然,气质神态风韵出类拔萃,白衣胜雪,不大的年纪,仿佛钟灵神秀皆集于一身,看见她你就基本不会再关注其他人了。
“这是?”陈禹有所猜测。
“沈碧君,就是那十五岁的开脉修士,出身沈氏,东海临洲十大家族之一,嫡支嫡脉,血统高贵,潜力无穷。”松悟有点艳羡。
“沈氏很了不起?比东华的那几个大家族如何?”陈禹虽然对这些家族无甚兴趣,但很多事还是要了解的,没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