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苍派此次共来了九十六人,其中十八名入门弟子,其余皆是记名弟子和仆役,来时成群结队,气势汹汹。
不过他们不急着登顶,派出几名弟子上山,试探下潜渊院的态度。如果一路登顶无碍,那么余下弟子自然不用客气,一口气扫了东道主的面子。如果几名弟子被阻,他们自然也能提前察觉,不至于乱了手脚。
几名点苍弟子过了山门,见两侧异常冷清,视线沿着山道一路向前,更是空空荡荡,不见人影,与山外各派弟子纷至沓来的景象形成鲜明对比,领头的弟子钱淮不由笑到:“果真是一报还一报,此番也轮到我点苍派来落一落这潜渊院的面子了,三年前所受之辱今日定要一并讨回。”身后几名师兄弟一起点头称是。
钱淮更为得意,大袖一挥,道:“诸位师弟,且随我一起登峰!为风清师兄铺陈前路。”
他以为此地没有任何人阻拦,所以声音极高,在山道上一路传出去,这时,不远处一块大石上方传来一把清冷的声音,“可是点苍派的师兄?”
钱淮吃了一惊,他抬头一看,只见那块大石上端坐着一人,正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被人这般俯视,他心中不悦,冷哼道:“正是,你是何人?”
那个人站起身,沉声道:“在下潜渊院陈禹。”
钱淮不自觉退了一步,由于对方背对阳光,他一时间没有看清楚对方的容貌,眯了眯眼,道:“你欲何为?”
陈禹洒然一笑,道:“无他,邀斗尔。”
钱淮踌躇了一下,道:“文斗还是武斗?”文斗,就是如洪挺一般切磋推演篆文,武斗,则是比较技击之术。
筑元之后,修真者双臂有千斤之力,也能力搏狮虎,碎石开碑,开脉前为了防止在常年累月的打坐中肌体衰朽,不堪其用,时常习练一些强健筋骨的技击术是修士常态。
篆文法会,虽然以篆文为主,但是修士不是秀才,各修士之间为抢夺宝地仙丹,互相争斗杀伐更为惨烈,所以法会上也常有比斗技击。但也有不少弟子对此不屑一顾,原因是开脉之后,就能学得上乘法门,飞剑斩颅,撮土成钢,修士的实力大多都体现在法宝和飞剑上,如此一来,肢体上的技击就是小道了。
不过不是家族子弟,莫说法宝飞剑,就算丹药符书也不能轻易得到,所依仗的也只有自己的身体罢了,因此在技击一道上还是有不少人看重的,像陈禹一直以来也没丢弃剑术。
陈禹微微一笑,道:“都可。”
钱淮精神一振,迫不及待地接话道:“那就武斗!”他不是家族出身,在篆文一道上几乎没什么成就,哪里敢文斗?如他这种记名弟子,要想在法会上出头,也就只能靠技击来博取名声了,所以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武斗。在这一道上他还是有信心的,为了搜集五行神沙,他也常常行走在荒山大泽中,与虎狼搏斗,身手不说和几名擅长此道的师兄比,只是对付眼前从未曾听闻过的潜渊院弟子,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可是当陈禹从大石上一跃而下后,钱淮的信心却动摇了,心中惊叹,“这个陈禹好高的身材。”
陈禹往那里一站,比常人都要高出一头,单是这股气势就不敢让人小看。
不过钱淮也是心思灵敏,善于投机取巧之辈,他眼珠一转,趁着陈禹还未动手,连招呼也不打一声,便一拳打了过来,妄图打陈禹一个措手不及。
陈禹感官敏锐,看对方脚尖一掂,肩头一耸,就知道对方要有所动作了,而且从钱淮的用力方向他就预判出了这招的出拳角度,连躲都没有躲,双目一睁,大喝一声,拳头“轰”的爆起一声破空声,竟然先一步就砸到了对方的面门上。
钱淮没有料到陈禹会突然开声大喝,而且拳头居然后发先至,心神不禁一颤,拳势略略一顿,只听“砰”的一声,陈禹已经一拳重重砸在他的鼻梁上,钱淮仰天就倒。再看时,钱淮已经满脸是血地躺在地上,彻底失去了知觉。
陈禹拿出一块手帕,将拳头上的血迹擦了擦,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又抬眼看了看剩下三人。
这些人看得倒抽了一口凉气,犹豫着不敢上前,然而就此退走又心有不甘,不禁僵在了那里。
陈禹笑道:“尔等一起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