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支羽箭透过了甲胄的缝隙,深深地扎进了校尉的身躯里。
校尉低头,摸了摸从甲胄缝隙中冒出的血水。
他踉跄的走了几步后,一头栽倒在地。
“校尉大人中箭了,快救校尉大人!”
看到倒地还在挣扎的校尉,有几名荡寇军军士转头奔了过去,试图营救。
可他们刚将受重伤的校尉搀扶起来,新一轮箭矢又到了。
在痛苦惨呼中,这几名荡寇军军士和校尉都被射杀当场。
周围那些躲避在大车、盾牌后边的荡寇军军士看着被射成刺猬的校尉等人,都是面如土色。
黑旗军几轮箭矢的覆盖性射击,打得荡寇军弓手东躲西藏,不敢露头。
进攻的部队没了密集箭矢的威胁,又大着胆子发起了冲锋。
“投石机!”
“给我轰!”
黑旗军这些天也没现在,他们暗中打造了三架投石机,现在全部投入了战场。
几十斤的石块在强劲力道的反弹下,抛射砸向了荡寇军的营地。
“轰!”
“轰!”
“轰!”
几十斤的石块杀伤力惊人。
一座荡寇军的哨塔被砸中,当场哗啦的散了架。
哨塔上的几名荡寇军军士被坍塌的哨塔掩埋掉了。
另外的两块石头砸进荡寇军的营地,掀翻了十多顶账,砸死砸伤了二十多人。
当石块停下的时候,石块上已经沾染了鲜血和碎肉。
看到这一幕,周围的荡寇军军士都是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意。
面对黑旗军的猛烈进攻,荡寇军大都督胡军手里拎着长刀,目光中尽是决然色。
他已经不准备逃了!
他打了一辈子的仗,手上沾满了鲜血。
他是叱咤风云的荡寇军大都督,他宁愿战死,也不愿意落得一个懦夫的名头。
再说了,自己的亲朋旧友死的差不多了。
他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
“都督大人,黑旗军的攻击太猛烈了!”
“我们纵使是背水拼死一战,胜算也不大!”
孟安冒着箭矢奔到了胡军的跟前,开口劝说道:“都督大人,我们还有几千名身经百战的将士!”
“我们突围吧!”
“我们去十万大山!”
“只要我们还活着,那就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胡军转头盯着大声说话的孟安,盯着他直愣愣地看了好一阵,看得孟安心里发毛。
“你要走就走吧。”
“我们一起并肩作战这么多年,我也不强留你了,今日就此别过。”
胡军喟然长叹:“我老了,不想再折腾了!”
“这一仗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黄泉路上,我去找荡寇军的弟兄们继续喝酒吃肉!”
孟安道:“都督大人,一起走吧,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呵呵。”
胡军神色凄然地摇了摇头。
“早知有今日的下场,我就不应该图谋复州割据自立,我还是太贪心了啊。”
“要是以往我们吃了亏,宋战这位老大哥纵使替我们出头,替我们主持公道。”
“如今没了他给我们撑腰,我们终究还是不行啊......”
胡军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我已有死志,你不要再劝了,你走吧。”
“都督大人!”
孟安看着自家都督大人这么说,他也神情悲怆。
“都督大人,保重!”
前边双方的将士已经接战了。
那些曾经的荡寇军将士,已经对着他们曾经一个锅里舀饭吃的同袍挥动了长刀。
孟安知道自己再不走的话,没有机会了。
他向都督胡军抱拳后,转身大步离开了。
孟安并没有通知自己的麾下将士。
他仅仅带了几名忠心的护卫和一些金银细软。
他很明白。
人少才能趁乱逃走。
人多了,肯定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