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州节度府,宿州城。
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天气潮湿而闷热,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宿州城头一片忙碌。
新上任的禁卫军广武将军兼任宿州镇守使何良弼此刻面色格外的凝重的在城头巡视防线。
“再去搬一些箭矢到城头!”
“这里,再调集一队人过来,加强此处的守备!”
“......”
何良弼看着忙碌的禁军将士和民夫们,时不时地开口发号施令。
他自从归顺了朝廷,所部编为禁卫军宿州营后,这宿州城的气氛陡然变得紧张了起来。
光州节度府长史宋腾派人劝他不要一意孤行,有什么事儿好商量。
何良弼断然拒绝了长史宋腾的好言劝说,并且回信要求他们父子自己束手自缚向朝廷请罪。
可以说,何良弼已经彻底地和光州节度府撕破了脸皮。
节度使宋战一向都是暴脾气,自然不会容忍何良弼的背叛。
眼看着自己儿子的劝说没有效果后,当即就派出了由归义军都督徐成安率领的兵马向宿州进军,要讨伐这个内部的叛徒。
何良弼自从决定和光州节度府分道扬镳的时候,就一直密切地关注着宋战的一举一动。
在得知节度府派出了归义军都督徐成安率部来攻,他当即下令宿州进入了战备状态。
他知晓自己实力不济,所以采取了收缩防御的策略,将兵力全部撤到了宿州城。
现在归义军的兵马已经攻占了他们宿州境内的好几个集镇。
距离他们宿州城也越来越近,这气氛也愈发地紧张了起来。
“报!”
当何良弼在城头巡视防务的时候,远处有斥候骑兵策马而来。
“何事!”
何良弼当即手扶着城垛,向城外的斥候骑兵询问。
斥候骑兵大声道:“大将军,归义军的前锋距离我们已经不足半日的路程了!”
“嘶!”
此言一出,何良弼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归义军来得好快啊!
看来这一次宋战是要想要速战速决,将自己直接给摁死,以杀鸡儆猴!
“再探!”
“是!”
何良弼转头吩咐道:“传令下去,所有民夫立即离开城头,守城兵马登城准备迎战!”
“城内立即戒严,所有百姓限时回家,不得在街巷内逗留,不听号令者,杀无赦!”
“......”
不断有传令兵领命而去。
一名刚升任参将的将领忧心忡忡地说:“将军,咱们城内只有四千兵马,这一仗怕是不好打啊。”
“放心吧。”
何良弼转头对手底下的这参将道:“我们现在可是朝廷的禁军,朝廷不会不管的。”
“当日兵部的大人不是说了吗,援军很快就会到。”
“可是这好些日子过去了,援军的踪影都没有。”
“我担心我们被他们耍了。”
何良弼宽慰说:“朝廷不会言而无信的,倘若是这一次他们戏耍了我们,那以后就没有人胆敢替朝廷效力了。”
“再说了,我们说要归顺朝廷,口说无凭。”
“我们要是不和宋战的兵马打一仗,那朝廷也担心我们出尔反尔的,所以这一仗,我们必须要打的。”
“......”
虽然何良弼的心里也没底,可在手下将领的面前,还是表现出了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态。
他这一次之所以胆敢造节度使宋战的反,除了实实在在的得到了一笔朝廷调拨的军备和银子外。
还有另外的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一旦他这边举旗表示听从朝廷的号令。
那么朝廷就会派兵进驻宿州协防的。
要是没有朝廷的这个许诺,他是万万不敢和造宋战的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