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公府,
翠薇堂,
满头满脑官司的郑管家领着户科欧阳磊一头撞开院门,正见徐维纪捉住一把碎米,喂着接雨檐下的一只画眉鸟。
画眉鸟突的受到惊吓,翅膀扑腾了一下。
“怎么了?”徐维纪白了他们一眼,嫌弃他们惊着自己的爱鸟。
郑管家瞟了一眼棕背眼白的鸟儿,自觉的放低了声音,“二爷,刚才大溪村传来消息了。”
“是吗,”徐维纪表情悠闲,继续投食,“是不是咱们那块的田拿回来了。”
欧阳磊面色难看,“二爷国公府的那块田被上元县的给扣了。”
“给扣了,”徐维纪投食的手一顿,“你们没去跟他们说那块是谁家的?”
“说了,”郑管家接过话,“可是那姓方的不但把我给赶了回来,甚至还放出了消息:无论是谁,只要能拿出证据,证明自家的地曾经被咱们国公府强占过土地,都可以无偿去县衙的领一块回去。”
“我看谁敢,”徐维纪猛的撒光手里的碎米。
“二爷,他们还真敢,”郑管家哭丧着脸,“今天上午就有好几波村民去上元县做了登记,看这架势,不要三天,国公府的那几千亩地就得被分的一干二净。”
“好呀,这些泥腿子们真是要造反了不成。”徐维纪大怒。
“二爷,我这就去叫人,把那些领地的泥腿子都狠狠打一顿,让他们把地都给吐出来”
“等等,”徐维纪叫住了郑管家,看了旁边了欧阳磊一眼,
“欧阳科长,你可从我这里领了一大笔银子,总不能光拿钱不干事吧。”
“是是,二爷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欧阳磊一脸谄媚。
“带上你的人,威逼也好,利诱也罢,反正明天日落前,我要看到我徐家的地都回到我的手里,否则,小心你的狗头。”徐维纪的手突然伸进了鸟笼,细长的五根手指一把抓住了里面的画眉鸟。
一声悲鸣的惨叫,看着画眉鸟那扭断的脖子,欧阳磊只觉自己呼吸都快被扼住了,跪了安,连滚带爬的退出了翠薇堂。
昨天下午,方华就随着浩浩荡荡的丈田小组回到了上元县衙,前后历时十六天的清田工作终于顺利完成。
不但重新修订了城东地区的黄册,还收了一大笔拖欠的税款。看着衙门里源源不断的税款进项,方博谦乐的都快合不拢嘴。
“好了,二叔被光顾着高兴了,你得让人准备一下,明天应该会有大批百姓前来做登记的。”
“登记?登记什么?土地不都丈量清楚了吗,还做了新的黄册。”
“二叔你忘了,还有魏国公府的那块地,我已经告诉了那些村民,只要他们能证明自己的土地被国公府强取豪夺过的,都可以把地给领回去。”
啊?方博谦一听这话立刻头大,“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这得罪魏国公府的事”
方华揉了揉发紧的神经,“那二叔我要是把地拿回县衙,您敢收吗?”
“就不能偷偷还给他们”方博谦轻轻嘟囔了一句,但知道大侄子不爱听这话就没继续说下去。
“可是华儿,那些领回地的粮户的后果你想过没有,难道国公府的人不会报复他们。”
“报复?”方华微微一笑,“二叔,你没发觉我们这次回来的人少了不少。”
大溪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