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着眼前的这篇大作,脸上一阵扭曲,想笑又不敢笑。
喜相逢、滚地龙、叮当会、满堂红他们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好奇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敢这么戏弄张祭酒。
“狗屁不通,”张位面上有点挂不住了,“这是谁个写的?”
众人再看署名,只见下面圆圆正正的写着三个墨迹大字‘徐弘基’。
鹅,原来是小公爷,那就不奇怪。
“哈哈,明成兄,也不必生气,小公爷徐弘基嘛,全金陵城的人都知道,不学无术。”石星宽慰着张位说道。
“哼,我看魏国公培养了这么个儿子,离败家不远了。”张位怒斥道。
张位和石星敢这么吐槽魏国公府,这是因为他们一个是南京城的实权人物,掌握着整个南京全部守备军队,一个即将升入北京,入阁做大学士,当然不怕得罪魏国公府。
可是其他人还得接着在南京城混下去,怎敢轻易开罪国公府,只能低声做附和状。
“罢了,罢了,不要为这等竖子生气,咱们继续看下去。”张位说道。
又是一阵哗啦哗啦的翻阅声,突然,太常寺卿龙膺猛的一拍大腿站了起来。
“好诗呀,真是好诗,明成兄,我发现了一首好诗,大家要不要听听。”龙膺激动的满脸通红。
“好,你来念念。”张位的心情已经从刚才的意外恢复过来。
“诗名《送张新建师驾离南京》
昔在嘉靖朝,作人歌早麓。
南宫三千人,中有先太仆。
相国起南州,楚人系同族。
连镳金陵游,晨夕叠往复。
乾坤遘鼎革,相国秉钧轴。
旁招天下士,滥收及目鱼。
登堂脱芒屦,问答不嫌复。
语及九原人,师容亦颦蹙。
惜哉两楹奠,繁华萎梁木。
燕台展契阔,涕泪话畴夙。
矧乃山川嘉,赤壁临江矗。
周郎与苏子,怀古情毣毣。
断岸雪千尺,轻舟帆一幅。
公馀恣游眺,寄诗慰幽独。”
张位眯着眼睛,感受着这首诗给他带来的触动。“相国起南州,楚人系同族。”“南宫三千人,中有先太仆”这是在说他家乡和国子监的这段经历。
“乾坤遘鼎革,相国秉钧轴。”“旁招天下士,滥收及目鱼”这是对他入阁拜相后的殷殷期盼。如今国事渐居糜烂,皇帝不上朝,正是需鼎革钧轴的时候。
“断岸雪千尺,轻舟帆一幅。公馀恣游眺,寄诗慰幽独。”即很好的寄托着学生对于老师的怀恋之情,又没有那么重的脂粉气。
“好好好,精彩绝伦”张位连说了三个好字,问道:“这是谁写的?”
“贡监方征明。”龙膺回答。
“这人是谁?”张位显然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
“是,上元县令方博谦的儿子,”司业焦竑提醒道。
“龙少卿应该也认识他的。”
“我认识?”龙膺回忆了一下,并没有印象。
“龙少卿忘了,前两天咱们去方家参加拜师宴,方博谦的这个儿子不就拜在你们太常寺博士汤显祖的门下吗。”
“你说的就是他家的公子?”龙膺对方知县的出手阔绰倒是印象深刻。
“正是。”
“哦?你们都认识他。”张位好奇的问道:“此子学问作的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