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了怪了,艾伦再次回头望去,却什么都没看见。地上只有马走过的痕迹。
天色渐晚,艾伦已经在这条通往男爵领的路上走了快一整天了。在拿到那张蛇皮后就一直感觉有人跟着,但是不管他是回头看还是牵着马往回走一段路,亦或者大声说“我看到你了!”依旧没有发现或是诈出来有什么人。
总不会是那条大蛇跟着的吧?艾伦摇了摇头,从来没听说过蛇会要自己蜕下来的皮的。既然找不到,那就不管了,艾伦是这样想的。
看着天色渐晚,他找了个开阔的地方下马,然后迅速搭好了帐篷——这玩意布罗骑士还是有帮他准备的,就是忘了准备干粮…你说这事办得。
然后他拿出了头盔——就是跟杰克身上穿的盔甲配套的头盔,艾伦先是用头盔舀了一瓢积雪,然后像是打响指那样,一道冲天的火光便从手指上方飘起,这是艾伦在路上无聊的时候摸索出来的…
说是摸索,不过是看到天上有只鸽子,他太无聊了,所以打了个响指想吸引鸽子的注意力。结果给他自己吓了一跳,火就这么从他的中指冒出,而且跟预想中的火球不一样,这冒出来的跟中餐厨房里面的开了风机的火一样,细长细长的。
没过一会,头盔里的雪就变成了水,并且开始冒着热气。艾伦想都没想就给倒了,然后又挖了一瓢开始烧——毕竟不知道那家伙有没有带过,还是得消下毒的。
艾伦一边烧着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白面包来。虽然他没有带干粮,并且也没有打到猎物,不过扒杰克盔甲的时候,从他那里找到了几个面包和几个晒干的肉片。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把这些揣进盔甲里而不是拿个袋子装好,不过艾伦此时也不打算考虑那么多。他把水烧开喝了一口,然后把肉干丢了进去,然后拿着面包沾了沾开水开始吃起来。
至于杰克,他躺在另一匹马的马鞍上昏迷不醒。艾伦甚至考虑过要不要把他丢这算了,事情也打听到了,养着他的话还得给他喂吃的。以艾伦这个饭量,省着点吃这点食物也就够吃两顿的…而且这杰克还想杀他。
或许是感觉越来越灵敏的缘故,他能感觉到杰克对他散发出来的强烈敌意,特别是他发现自己少了条腿后,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更别说最开始他指挥着那十几个人对着他冲锋。
这家伙不能留,艾伦嘴里啃着面包,他很快就便出了决定。
但是要怎么杀他,在这点上艾伦犯了难,直接给剁了把心里接受不了,丢在这把…又怕跟踪者是他们的人,给他救回去了。艾伦沉默了一会,他做出了决定。
…
杰克是被冻醒的,他感觉到了禀烈的寒风,他甚至感觉自己身上都开始挂上白霜了,他睁开了眼睛往前望,入眼是一轮皎白的月亮,很神奇,他记起了小的时候。那时候的他还有着一个美满的童年,父亲喜爱他,母亲还在世。弟弟刚出生的那天晚上,他也这样躺在房顶看着天空的月亮。
画面一转,依旧是天上飘着雪,母亲死了,死在父亲手中…当时年轻的他刚刚从商会对完账单回到家,便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他哭了?或许吧,他已经不记得当时是怎么出的门了,他只记得父亲当时脸上的表情——欣喜若狂。
画面再转,依旧是冬天,天上下着小雪,换了一身厨师服的他在做菜,他手中一顿,往猪排里面加了点红色的水…他口中喃喃自语,他在说什么?他不记得了,他只记得盘子里的猪肉渗出血来,如落日般血红。
他看到了自己的父亲,不是杀死母亲后穿上黑袍面色阴沉的男人,而是那个在他小时候教他学字的父亲,那个喜欢给他讲年轻时候如何拼搏出这样一份家产的父亲。
父亲拍了拍他的头…随后,记忆中断,他死了。
早上,艾伦从帐篷里出来伸了个懒腰,他吹灭了一直在雪地里燃烧的火焰——可能是魔法什么的,艾伦心想。毕竟除了魔法之外无法解释这种事情,火在雪地上燃烧,没有扩展没有熄灭。
他走到帐篷的另一端,看着掩埋在地下只露出一张脸的杰克。杰克没有睁开眼睛,艾伦站在那里任由雪飘在他的头上和肩上,他看着杰克的脸——舒展了眉头,嘴角勾出笑容的脸。他的脸上布满了白霜…
一定是梦见了什么吧,艾伦沉默,他就这样低着头站了几分钟,随后如同没事人一样收齐了帐篷,骑上马离开了。
这跟他杀死的那些拿着刀剑想要杀死他的人不同,这是艾伦第一次杀死一个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的人,虽然是把他埋在雪地里自己冻死的…他认为这样做是对的,他就这样做了。想杀他,就得做好被他杀的觉悟。
太阳出来了,艾伦看着天空的太阳感叹,太阳还是这样,亦如之前他刚穿越时看到的一样,他哼着小曲骑着马继续前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