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还有人死呢?
我不敢说出这个想法,我怕这成为压死大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晚上十一点二十分,寝室准时关灯。
“睡了吗?大家?”我轻轻开口道,但没有人回应我。寝室如死一般寂静,这像极了停尸间。
没人玩手机,大家都想早睡,早点入睡,就不会想起那恐怖的事了。
十二点,走廊的灯,也关了。
“嘀嗒~嘀嗒~嘀嗒~”这貌似是水龙头没关紧,几珠小水滴掉落水池,这水滴好像无穷无尽,嘀嗒声不停。
“嗒~嗒~嗒~”门外传来脚踏板的声音,不,应该是拖鞋。我透过观察孔,却什么也没看见。
我心头还是有点害怕,转过头来,面朝着墙,紧闭着眼。
“嘀嗒~一个两个小朋友手拉手,三个四个小朋友堆雪球,五个六个小朋友围火坐,还有一个不见了,还有一个不见了……”
这该死的童谣又响起了,但这次没人起床。
都和我一样,太害怕了。
“一个小朋友爱抱娃娃睡,一个小朋友总是很贪睡,一个小朋友才吃半块糖,结果一半就掉地上。四个小朋友很爱哭唧唧,围着火坐手牵手不敢动,迷迷糊糊小朋友闭着眼,一个小朋友睁开眼,一个小朋友睁开眼~”
“啊啊,滚!”周大鹏怒敲自己的床板,“闭嘴!闭嘴!”他这么一吼,歌声没了。
我回忆刚刚的歌词,之前七个小朋友,剩下了六个小朋友。
可为什么,它刚刚歌词中是八个小朋友?怎么突然多了一个小朋友!为什么?
寝室晚上六个人,如果加上罗燃,周众伟,一共是八个……
“还有一个睁开眼~还有一个睁开眼~”童谣再次传来,周大鹏又爆发了,他一把掀了自己柜子上方的物品,虽然四周太黑,但我敢保证,寝室此刻一定是乱七八糟的。
睁开眼……
“喂,醒醒!”清晨,有人拍了拍我的床,揉眼一看,是警察。
好像寝室又只剩我一个人了。
不对,不止我一个,胡胜和李翔还在睡觉。
“别看了,他们都……死了。”
死了!
昏沉的大脑立马清醒,我立刻跳下床,用手去检查他们的鼻息……
真的……死了。
这次换我吐了,但没吃早饭的我什么也吐不出来,只能一阵干呕。我去厕所洗手,接着看见了令我终生难忘的一幕。
周寻走也死了,他倒在厕所,嘴角留有血迹,是吐出来的。
他竟然是吐死的?!我又看向李翔和胡胜。
我有点明白那首童谣的意思了……
胡胜是弓着的,身体朝下,头埋在枕头里,他的枕头里不是棉絮那些物品,而是一条咸鱼玩偶,我们寝室都是知道的。
警察可能发现不了这一点,但我发现了,胡胜的枕头形状与往常有点不一样。
我想将胡胜翻个面,还没动手,就被警察给拦住,让我不要破坏案发现场,情急之下,我抓住了胡胜的枕头,一把扯了出来。
还没拿稳,一个娃娃从枕头掉了出来。
“一个两个小朋友手拉手,三个四个……一个小朋友睁开眼~”那娃娃忽然唱起了童谣,寝室灯瞬间暗下,才刚入秋,七点钟的早晨,天空并不明亮。
我直接愣住了神,双眼和那娃娃对视,它本是一个玩偶,没有生命,可我为什么总感觉它在眨眼,它在哭,在流泪……流血。
它的瞳孔变红,血从眼珠流出,流啊流,那娃娃的衣裳,都是血。
现场一片混乱,一警察大吼谁关灯,过了十几秒,灯终于来了。
这时门外来了一个宿管阿姨,他是王部长,专门管理寝室阿姨的,她赔笑道:
“不好意思啊警官,昨晚寝室大楼电路出了故障,今天让工人来修理,可能接触出了点问题,打扰到你们了。”
警官摆了摆手说没事,蹲下捡起那个娃娃。
准确来说是血娃娃。
“既然这娃娃在这个死者枕下,所以你们之前笔录的童谣可能也是他放的。”他指向胡胜,我既没摇头,也没点头。
胡胜是第一个童谣响起时去寻找声源的人,如果这娃娃是他的,也确实有可能是他放的童谣,也许是不想让我们发现这个娃娃,借找娃娃之名来掩盖。
可是他放这童谣的目的是什么呢?这完全解释不清楚。
胡胜是窒息而亡,可李翔也是。
李翔睡姿正常,面部朝上,身体也没有不对劲的地方。要说不正常,也只有他的鼻孔上插有两根中华,这是周大鹏的。
李翔平时也很贪睡,上课时也常常因睡觉被老师点名罚站教室后面。
他是那个贪睡的小朋友,胡胜是爱抱娃娃睡的小朋友。
周寻走呢?他只能是吃掉半颗糖的小朋友。
“听你室友和同学说,你最近有失眠症状,是吧?”警官问道。
“不完全是,我还是能睡着的,只不过睡着的时候,都比较晚了。”
“那你昨晚三点,为什么要开门出寝室?”
出寝室?我什么时候出过寝室?
正想着怎么回事,警官从口袋掏出手机,为我播放了一段监控录像。
录像右上角显示的时间是两点五十五,我把我的头从寝室门口伸出,左右张望后,又将头升回去,接着就是一片空白。
因为凌晨三点后,寝室楼停电了,录像也就只保存了三点以前的视频。
“不是啊,我…我没有出寝室,我根本没有伸头,这录像里肯定不是我,你们认错了,我就没有下过床!”我情绪激动,面色涨红,我根本没有下床的记忆,可是……
这录像里的人,确实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