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松开苏林，长舒一口气：“看来那个实验成功了。”

“你能把话说完吗？到到底怎么了？”苏林语气警惕。

白峥伸出手，示意苏林别急，“你等等，让我想想怎么跟你讲。”他又倒了一杯酒，一点一点地喝着，不知道是在品酒，还是在想事情。

直到苏林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才喝完一杯酒，终于开口道：“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放宽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其实我们不是这颗星球的原住民，我们原本的世界被外神入侵，秩序源流被截取。因为外神体内有我们世界的秩序源流，所以我们不敢将祂们放逐，举族之力也只封印了七位外神，留下了一部分秩序源流。”

“就是我们现在那七位神吗？”苏林之前从伊莎贝拉口中了解过一点。

“不，这只是一位，祂就被我们封印在脚下，被称为‘环’。”

“那些没被封印的外神现在还满世界的寻找我们这些四散的遗族。逃跑的途中我们发现，那些承载秩序源流、被封印的外神是利用秩序源流最好的工具。可惜当时的封印很仓促，仅仅能操控祂微弱的力量，同时还要提防祂的反噬。”

“现在可以再向你自我介绍一下了，我是白峥，血脉浓度是第三代人族。其实以前哪分几代几代，只不过秩序源流被截断以后，环境慢慢从高能向着低处跌落，后代能拥有权能越来越弱。”

听到这里，苏林对自己的身份有了一些猜测。

“随着最后一位生在外神纪元前的初代人族伤势过重死去以后，我们再也无法完全控制封印了，也就是说，我们再也跑不了了。同时，为了不让外神定位到我们的位置，我们头上，有环绕整个星球的超巨型法阵封闭着我们与外界的联系，这都是由封印操控的，所以送出去一部分人保留火种的可能都没有。”

“从此，我们要与时间赛跑，在其他外神赶来之前，要么重新诞生一位初代人族，控制封印继续流亡，要么以凡人之躯操控‘环’的神格，掌握与外神对抗的力量，否则我们这一支遗族将会完全覆灭。”

白峥又喝了一杯酒，清清嗓子，继续道：“当时环星上只有人联，然后人联里分为造神派和窃神派。从他们的名字里，你应该可以知道他们的方向分别是什么。”

“可以可以。”苏林示意他赶快说下去。

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就是造神派成功的产物。

“造神派就开始不断尝试各种让我们这些退化的人重新拥有执掌神权的能力的方法，别的实验我都记不清楚了，我只记得当年那个最接近成功，也最骇人听闻的实验。”

“那个实验计划的编号好像是44，44计划是建立在萃取修士精血中的源质，然后比对初代血脉与我们血脉的不同之处，点对点的制作可以让人登神的药剂，听起来很有诱惑力吧，关键是他们还成功了。当他们做出第一具初代的肉体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们身上。”

“不过，他们最后还是失败了。”

毕竟要是成功了，人联会消失吗？

白峥目光炯炯地看着苏林，“是也不是，而且你不是在这里吗？”

“那就当时，别卖关子，你快讲。”

“对。”白峥讲着讲着，抬起头，他的思绪好像飘到了那个所有人欣喜若狂的时刻。

“可是，后来开始进行唤醒实验，研究人员才发现，无论谁的灵魂进入那具完美的肉身时都像是石沉大海，杳无音讯。是啊，凡人的灵魂又怎么可以驱使神的躯体，就跟窃神派遇到的困境一样。”

“可是有一位天才想到了一个方法，你也可以称她为疯子，那既然可以创造出神的肉体，那为何不再创造出神的灵魂呢？她到南半球收割了数万罪民的灵魂，用他们的怨恨与绝望融合成一个庞大无比的意识体，她称之为‘阳灵’。”

“罪民？”

白峥随口解释道：“当时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反抗的心，尤其是当时那些底层的修士，他们还巴不得让秩序源流消失，人人都没有修炼的机会，说不定就轮到他们出头了。有这样想法也这么做的人自然就被以扰乱民心的罪责被惩戒了，然后他们被流放到灵气稀薄的南半球。”

“其实那时候的南半球还不是跟现在一样的绝灵之地，秉持着人道主义，人联还是会为他们分一点从‘环’体内攫取的源能。后来，人联因为各种实验计划将资源消耗的所剩无几，又被‘环’发动的妖王之乱肢解成一个又一个的遗留势力以后，南半球再无灵力存在。甚至在千年之前春围开启聚灵计划以后，南半球的罪民连生命力都会在封印的运作下被剥离至北极的春围。”

“他们的人均寿命不到五十。”白峥以一种很冷漠的态度说出这一句话，让苏林感到不适。

给苏林科普完南半球的情况以后，白峥继续讲述：“那位天才创造了不可思议的源术——万魂归元，用这个源术聚合而成的意识聚合体，在精神层面上就如一颗太阳般闪耀，修为不济之人若是直视它，都会被它闪耀的光芒损伤到，所以称之为阳灵。”

“她拿回去尝试将阳灵融合到那具初代的肉体里面。”

虽然苏林知道没有成功，还是下意识问道：“成功了？”

“没有。那具肉体有了基本的生理反应，但是像一个植物人，用什么办法都没能唤醒祂的自我意识。你猜猜为什么祂醒不来？”

苏林沉吟了一会儿，答道：“是不是没有一个强大到可以镇住所有意识的存在？”

白峥满意地点了点头，“是的，一念之间有无数的怨魂在发声，那这具身体要听谁的呢？所以”

苏林接道：“她需要一个可以压下所有声音的存在，可是到了那般强大的意识不就是神了吗？”

“是啊，她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为什么说她是疯子呢？因为，她竟然承受不住这个事实的打击，跑去信仰恐洋沟底下的‘恐’目，成为了人人憎恶的邪教徒，到处到处掀起杀戮与混乱，最后跟当时的烈阳军军长季珅同归于尽。”白峥的笑声里满是嘲弄，甚至有绝望的意味，他在嘲笑她的无用功与疯狂，同时在绝望逃避不了遗族覆灭的命运。

苏林突然愣住，说出了那个名字：“阿琉尔”

“嗯，你知道她？”白峥立马坐直身体，有些微醺的神情立马清醒过来，突然想起昨晚的战斗中苏林变成蓝发少女的模样，不由得迟疑道：“不会吧”

“是谁又在我背后说坏话！”

话音刚落，白峥便看见苏林的身后漫出无尽的红与黑，将自己笼罩，那幅伊莎贝拉见过一回的地狱绘图在他的眼前铺开，昨天晚上见到绝美的蓝发少女就坐在不远处的肉山之上。

最近，阿琉尔很喜欢出来接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