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装饰典雅的书房内,袅袅的熏香自小巧的香炉中缕缕飘起,苏林坐在投下明媚阳光的窗前的一张舒服的椅子上,伊莎贝拉则是坐在他的对面。
苏林惬意地享受着午后的阳光,打开的窗口送进来暖暖的风,窗台上的藏金色的花轻轻的摇晃着。
窗外是一幅晴空万里的景象,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溪沿着能工巧匠设计的路线,从这头潺潺流到那头,发出清脆的响声。婉转的啼叫自不远处的园林里传来,不知从何而起的白雾氤氲在高高矮矮的树木之间。
“你会不会觉得生气?”伊莎贝拉问他。此时的伊莎贝拉身上再也找不到任何伤痕,在日光的照耀下,她仿佛是春日的精灵,那么纯净,那样动人。
苏林尝试端起茶杯,喝一口茶,结果发现自己连喝杯水都做不到。他才抬头看向伊莎贝拉,“我为什么会生气,难道我真的相信你会履行吗?”
伊莎贝拉站起来,拿起自己那杯茶凑到他的嘴边,“诺。”
“那算了。”苏林偏过头去。
她又把茶杯往苏林的嘴旁凑近了一点,“你还说你没生气,那为什么不喝?”
“我只是不习惯别人喂我。”
“唉,”伊莎贝拉叹了口气,重新坐下,“你可以再跟我商量一下的,这一次太莽撞了,要不是”她好像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卡住了。
苏林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和伊莎贝拉坦白道:“她是阿琉尔,当时跟我一同醒来,现在跟我共用这具身体。”剩下的他觉得不好意思跟伊莎贝拉讲清楚,索性就只说一点。
阿琉尔给他点评:“这句话我爱听。”
“平常不是以你为主吗?”伊莎贝拉想要去了解一下苏林和阿琉尔之间的情况,可心底里蓦然升起的危机感,她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下一刻,她看见苏林的身后漫出无尽的红与黑,将她笼罩,那幅苏林见过几回的地狱绘图在她的眼前铺开,昨天晚上见到绝美的蓝发少女就坐在不远处的肉山之上。
阿琉尔随手挥来一片血箭射来,“以谁为主,你再说一遍?”
“阿琉尔!”
苏林一把拉过伊莎贝拉,护在自己身后。
那些血箭在空中便软化、消散。
“你那么护着她干什么?我救你这么多次,你没点表示吗?”她说得很委屈,看苏林一言不发,一时气道:“你倒是说话啊!”
“对你表示是什么?”苏林对她的说辞嗤之以鼻,“谁知道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你。”
阿琉尔一边从远处走过来,一边说道:“难道就不能是每一面都是我吗?这话说的好像你只有这一副模样似的。”
她走到苏林面前,“你知道吗?我既对你爱入骨髓,我也对你深恶痛绝,同时我还嫉妒你、羡慕你、欣赏你,你看啊,我有这么多面,都好想给你一一展示”
苏林打断她的长篇大论:“我可不是你,我不会把自己的每一面展现给同一个人看。”说完,苏林根本就没看清阿琉尔是怎么过来的,只见阿琉尔往前一窜,她就把自己抓住了。
“那又怎么样,这是你的选择,跟我有什么关系?”阿琉尔一把将苏林拉到面前,又贪婪又嫉妒地抱住他,脸紧贴着他的脸颊,“对你曲意逢合么?”
然后,她放肆地咬了咬苏林的耳垂,松开后又轻轻地吹气,“如果是这样和你交谈的我,那怎么算是我在跟你讲话,不过是你想要的我在跟你讲话。”
“不打开心扉的话,我们怎么从谈话中得到想要的结果,只会在我们互相妥协下得到一个虚伪的果实,看起来符合了我们所有的期望,但是一吃下去,就知道里面什么都是空的了。”
“你说是吧,伊莎贝拉小姐。”
阿琉尔突然话锋一转,看向站在一旁的伊莎贝拉。
“超凡的力量被攥在那些皇室、教会和学院手中,哪怕是一个刚刚学会火球术的学徒,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对付十个训练有素、不会魔法的士兵。在枪械出来之前,那些只有一技之长的工人只会一次又一次被他们血腥地镇压。现在枪械的出现让我们有资格站在桌子上,跟他们扳手腕了。真正要走的远,还是要拥有自己的超凡者。”
伊莎贝拉看着在在阿琉尔怀中的苏林,“我需要超凡的力量,我需要你。”
“你不是跟费利西亚谈妥了么?”阿琉尔明知故问,她要伊莎贝拉自己讲出来。
“她是外人,是亲王的人。我需要我可以信得过的自己人。而且我也不会继续把斯洛威尼亚的名字拴在斯诺亲王的门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