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一段诡异的声音幽幽然飘过他的耳旁,分不清男女,也不知自何许处来,仿佛本就是这里的声音,糅杂了无数人的声音。
耳旁飘来一阵阵神秘而又癫狂的呓语,都在呢喃着什么呢?
刹那间,有一阵巨响好似在脑海中迸发开来,一声又一声的疯狂呓语汇聚成震耳欲聋的吼叫,数不清的记忆涌入他的大脑之中:
在洁白无瑕的实验室中央,放着一把椅子,上面有一个人被绑着,瞪着眼,昂着头,竭力挣扎,可惜被封住嘴的他只能发出一声声惊恐且意义不明的呜咽,任凭机械手臂为他注射一管白色晶莹的药剂。
那人费劲力气挣扎,发现也没什么事情发生,便停下动作,松弛绷紧的身体。可他并没有发现他的皮肤下有一根又一根的血管被接连点亮,散发出晶蓝色光辉。
最后,到了某一个临界点,嘭得一下,整个人化作了漫天血雾。
血与骨的飞溅,红与白的交织,宛若泣血的白玫瑰,在哀悼着一个刚刚逝去的生命。
实验室像是在记录数据,过了一会儿,清洁系统才开始运作,将一切的血污都打扫干净。光滑如初的墙壁发出无言的嘲讽:“仿佛这里什么也没发生。”
突然,实验室的门打开了,又一位不幸的实验体被带了进来,这洁白的实验室似乎化身为一只择人而噬的深渊巨口。在这里,男人、女人、老人甚至小孩都进来过,可没有人可以完整的走出去:他们或是融为一团烂泥,或是化作一座石像,或是一下长眠不醒
所有死在这儿的尸体都环绕在他的身边,残缺的身体奋力向他爬去,嘴中好似在呢喃着什么?他们在说什么呢?
当他想要去分辨这话语时,无尽的剧痛是他在昏厥与清醒之间来回折磨,嘴里一直念着拗口的声音,有时又似野兽的嘶吼,最终大量复杂晦涩的声音糅杂成一个简单的音节——我是
相比于宽敞的实验室通道,这里是显得格外狭窄,地上有许多属于人类的残骸。
尽头有一扇闪烁着点点荧光的大门,随着时间流逝,在门上的星星点点荧光开始逐个熄灭。
等到最后一个荧光消失之时,黯淡下来的门被强行开启,震得周围那些通道上的裂缝抖出一堆又一堆砂砾,掩盖了历史的痕迹。
门的里面深不可见,没人知道里面藏有什么东西,或者说知道的人现在已经死绝了。
忽然,有一只猩红充满兽性的眼眸睁开。
但这并不是结束。
一只只绿的、黄的、褐的无数的眼睛睁开,自里面窥视着外面那方世界。
今天下午天气很好,一团团云彩挤在远际,染成绚烂的血夕景象。
斯温朝乔嘱咐:“路上小心点。”
乔点了点头,郑重地答应道:“我一定会完好无损地送它回去的。”
斯温目送着乔一行人消失在森林深处。培养舱由蓝魔牛驮着,听说这是法师弄出来的一种魔法生物,浑身长满蓝色的毛发,性情温顺,力气大吃得少,只可惜不能繁衍后代。
他们的营地处于邑腾林和斯洛伐克公国交界处,这个地方十分偏僻,真不知道秘语部是怎么搞到这儿的位置的。
斯温还穿着蒸汽装甲,见事务处理完了,便准备去找辅兵卸下。这东西每使用一分钟都烧得是钱。
这时,巴格尔跑过来,一边大喊着:“队长不好了!”
“别急,你先说说怎么了?”斯温拍拍巴格尔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急躁。
巴格尔喘了两口气,接着道:“阿涅莎执事穿上了铠甲,要和赛利普决斗!”
“啊?”
斯温不明白在他没吃午饭的这段时间里到底能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素来温婉的阿涅莎如此生气,以至于失去了理智。
“快带我去看看!”
斯温顾不得脱下蒸汽装甲,就赶着去劝架。要他说,就算阿涅莎不穿教会制式铠甲,也不影响她暴打赛利普。
“都住手都住手!”
斯温一路高喊,挤入堵在食堂门口、围成一圈看戏的喧哗人群。
菲尼吉娅正按住阿涅莎右手拿着的流星锤,死死抵住她的身体,不让她向前。而狄奥格奥则是护在赛利普的前面。
看到斯温来了,阿涅莎不再用劲,眼睛红出一圈,仿佛下一刻就要梨花带雨。如果不看她身上穿的、手上拿的,其实看起来还是蛮让人心疼的。
“这是怎么了?”
斯温语气沉稳,一听便让人心生依赖。
她控诉道:“斯温队长,你的队员赛利普污蔑我的清白!”
斯温皱了皱眉头,转过头去问赛利普:“你又干了什么混账事?”
“队长!”赛利普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迫不及待地开口辩解:“我真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得罪阿涅莎执事了!我刚刚吃完饭,她就穿着一身铠甲,手持着那么大一个凶器,就扬言要和我决斗。”
“还不是你昨天乱说话,让别人误以为你和我的关系有私情!”
斯温感觉到一阵头疼,赛利普是他一手带着的,他还不知道这人什么德行?见一个爱一个,每次出勤都要搞点事出来。赛利普自己说是在追求感觉,但他还不知道?整个就一发情的雄孔雀。
他看向菲尼吉娅,问她:“你说说这是什么情况?”
狄奥格奥弱弱地回答道:“呃可能是有人在造谣生事,说‘赛利普始乱终弃,不顾孩子和阿涅莎’。”
斯温淡淡道:“把造谣的人找出来吧。”
狄奥格奥的脸白了一分。
等到身旁每有一个人指证,狄奥格奥的脸色就再白一分,直到所有的线索都指向狄奥格奥。
蒸汽装甲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将他笼罩。斯温身上的气势像山一般压得他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