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也是人,甚至文人的那张嘴杀伤力更强,堪比毒药钢刀。
上官若离觉得在殿试以前还是能躲就躲,不要惹事上身。还是她来出头,大不了落个母老虎的名头,她倒是不在乎。
钱老太一把拉出她掀车帘的手,将她推到一边,一把掀开车帘,将头探出去,痛苦着脸,哀号道:「诶吆,儿啊,娘的腿好痛,快家去,快家去,痛死老娘了!」
东溟子煜立刻下台阶,抱拳施礼,抱拳道:「对不住,家慈游玩的时候腿受了伤,我得送她回去,侍奉汤药。」
钱老太苦着脸对着楼上挥手,用带着东北和江南风味儿的官话道:「那啥,举人们真是热情啊,等老婆子腿好了,你们家来玩儿哈!诶吆吆,疼疼疼,儿啊,家去,熬止痛药。」
孝道大于天,人家老娘受伤,他们再拉着儿子饮酒做乐,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凌月给钱老太捶腿,笑道:「还是奶厉害!」
五郎给钱老太捏肩,「奶一出手,那些举人老爷们都乖乖闭嘴了!」
钱老太被他们奉承的眉眼弯弯,「你们这两张小嘴儿,抹了蜜吗?甜的我腿都不痛了。」
上官若离笑道:「他们说的是实话,娘确实聪慧,怪不得生出五郎爹那么聪明的人。」
钱老太最爱听这话了,夸东溟子煜比夸她还让她高兴,笑的眉眼弯弯,「那倒是,虽然我不会念诗,但这过日子的门道儿都懂!」
回到家,歇息了七天,钱老太和东老头儿才彻底缓过劲儿来。连连说养坏了,想当年饿着肚子、一天喝两口水,连着走上两天不休息,也不带累的。
东溟子煜又收到几个帖子,捡着知根知底的人参加了两次,然后就带着两盆兰花和默写下来的考卷去苏大儒那里了,经常在那里与智空大师下棋下一天。
时间一眨眼就到了小大郎的满月,大家庆祝了一天。转眼到了三月下旬,放榜的日子到了,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天不亮就坐着马车去守着了。
谁知他们来的算晚的,前面已经有不少马车、轿子和人了。有的豪华马车、轿子旁边还有不少护卫、家丁。
大郎道:「咱们把马车靠边儿,我挤前面等着去。」
薄荷也道:「小的个子小,钻的快,小的去。」
停好马车,大郎就带着薄荷挤前面去了。
上官若离握了握东溟子煜的手,「紧张吗?我要不要期待下会元?」
东溟子煜勾着嘴角,笑道:「可以。我说在家等,你非要亲自来看,比我还紧张。」
上官若离道:「你难得参加科考,怎么也得体验全了,在家和在现场,感觉肯定不一样。」
东溟子煜轻笑道:「那倒是,其实我也有些紧张。名次是由很多因素决定的,哪个考官看着不顺眼,那就得拉低名次。既然考了,我自然是希望得第一的。」
上官若离安慰道:「名次不重要,咱也不是冲着连中三元来的,咱是想考取功名,保护这一世的家人。」
东溟子煜微微惭愧,回握住她的手,「幸亏有你提醒,我差点儿忘了初衷了。」
顾凌云的马车内,他和小厮长风都紧张的不行。
长风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他,「公子,别紧张了,喝杯茶缓缓。」
顾凌云握着茶杯,嘴硬道:「谁紧张了?我才不紧张!」
第三场他病重了,好不容易坚持下来。当时脑子昏昏沉沉的,都搞不清自己写了什么了。考好是不可能的了,别落榜丢人就行。
很快,天亮了,第一缕的阳光洒向大地,但气氛更加紧张了,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