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做出更多的解释,但马丁似乎已经懂了,他点点头,“你觉得十字形并非天主教赐给信徒的礼物,也不会是通过某种非凡的祈祷得到的奇迹,对不对?”
“在我眼里,十字形就是寄生虫。”劳尔的语气满含激烈的情感,这是一种藏匿心底,难以喷吐的精神。
“你害怕失去你的男性特征?”
“不,我知道教会已经用什么办法将那个问题解决了。”
马丁·塞利纳斯微微一笑,“一个人只有加入了教会,并且在教会的主持下进行重生,才能消除那副作用。”他粗声粗气地说,“不然,即使他用什么办法偷到了十字形,他的命运依旧和三廿又十一样。”
劳尔点点头,“那又如何?”他问道。
“那么,为什么不效忠教会,每隔十年为教会捐纳一次什一税呢?这代价难道很高么?数十亿人已经为了生命做出了选择。”
是啊,无穷的寿命,只需要加入教会,交点相较生命微不足道的税,就能得到,怎么看,都已经非常划算了。
“数十亿人尽可以做他们想做的,但我的生命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只是想让它……属于我自己。”
马丁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
“好吧,那你该考虑一下我的建议了。”
“你出生在北方的游牧部落中,讲故事的人肯定略微谈到过《诗篇》,你相信这些故事吗?”马丁问,“我是说,《诗篇》里讲的故事。”
“相信它们?”劳尔迟疑,“相信它们真的发生过吗?朝圣者和伯劳,以及一切?”
看到诗人点头,他只得老实道,“我从没认真想过这个问题,这与你的建议有何关系吗?”
“没什么关系。”老人笑了,“现在,听好了,我会把这个使命给你大概讲一次。”
秦悠然站直了身子,比起劳尔这个当事人,她的表现显然认真多了。
“我的故事开始于两百七十几年前,当时还是陨落其间,《诗篇》中有名朝圣者,名叫布劳恩·拉米亚,这个人确实存在。陨落之后……霸主灭亡,光阴冢打开之后,布劳恩·拉米亚生下一个女儿,起名叫做黛安娜,但她性格倔强,长到会说话之时,就自作主张把名字改了,有一段时间她叫辛西娅,然后是卡蒂,到了十二岁,她又坚持要朋友和亲戚们叫她忒尼斯,我上一次见她时,她又叫伊妮娅……”
老人顿了片刻,斜眼看着劳尔,“你觉得这些并不重要,但是,其实名字相当重要,如果你没有和这座城市同名,那么你就不会引起我的注意,今天也不会来到这儿,你应该已经死了,早就喂饱了大南海中的鲨鱼,你明白吗?”
“不明白。”劳尔十分诚实。
“没关系。”马丁摇头,继续他之前的话,“伊妮娅虽然不是一个特别吸引人的孩子,但是她很独特,认识她的每个人都觉得她与众不同,独一无二,虽然她总是乱改名字,但并不说明她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她仅仅是……与众不同。”
“劳尔·安迪密恩,你以前有没有遇见过什么特别与众不同的人?”
劳尔迟疑了一下,他回忆起昙花一现的秦悠然,最终却还是说道,“没有。”
“伊妮娅极为与众不同。”诗人继续说,他闭上眼睛,“她母亲心知肚明,当然,在孩子没有出生前,拉米亚就知道她很特别。”
他顿了顿,微微睁开眼睛,朝劳尔瞟去,“你应该听说过《诗篇》中的这部分内容!”
“对,有个赛伯人预言了此事,他说这位名叫拉米亚的女士肚子内的孩子,将来会被称为‘宣教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