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女妓被割喉的命案一直到年初五才被镐京百姓知晓,百姓还没从年关的喜悦中回过神来,便又开始担忧,因为都五天了,案子一点进展都没有。
江浮月一大早从将军府把蜜儿叫了出来,两人像许久之前一样往长街摊子上坐下,一人点了一份皱和两个油饼。
蜜儿一边吃一边问,“小姐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找奴婢,那件案子不是挺棘手吗?”她说到这里时谨慎的看了看四周,别人也许不知道其中猫腻,但她多少从主子那里知道了点。
江浮月将一汤匙粥送进嘴里,慢慢的咽下去,然后才面带微笑的说道,“最该着急的又不是我,我为什么没时间找你出来走走?再者案子再棘手也是查案的人稍微事儿,我一个弱质女流,难不成还指望我去冲锋陷阵?”
她今日本是到将军府去找江仲离说一说端王的事儿,不过不凑巧,她家阿爹上朝去了,她只能转而找了蜜儿出来吃早饭,省的她阿娘还要亲自下厨折腾。
蜜儿哦了一声,想想说的也是,但弱质女流这个词儿用在自家小姐身上,着实不怎么恰当。
两人正吃着粥,身后角落里那张桌子上的两人突然低声说起年三十晚上巷子里所发生的杀人案,江浮月看见蜜儿竖起耳朵静静的听着,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说那名女妓究竟得罪了谁?竟然被这么残忍的杀害,简直是丧心病狂啊。”说话的是一个面容有些过于丰润的老妪,同她一起坐着的是个年约十七八的少年,闻言压低了声音道,“听闻是得罪了权贵,这才被人暗杀了。”
老妪显然不相信这个说法,她啧啧有声的摇头说不对,“就一个女妓,就算得罪了权贵,犯得着找人暗杀吗?你这孩子真是读书读的都有些糊涂了。”
少年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反思了下自己,“姑母说的是,对付一个贱籍,那些权贵怎么可能动用暗杀这样的手段,但反之若这个女子并非女妓,我的说法就中肯的多了。”
看似是狡辩,但江浮月心里很清楚,这位书生模样的少年说的是对的,但并非因积怨才被暗杀而已。
老妪似乎觉得少年说的有理,嗯了两声继续吃粥,可吃着吃着又说,“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夜里总能听到街外有脚步声,吓得我好几日都不敢睡的太熟了。”
“姑母家临靠城墙,夜里应该会比较安静才是,怎么会有脚步声扰人?”少年一脸不解,手底下拿包子的速度却不减,一句话说完嘴巴塞的鼓鼓的,显然是饿的狠了。
“真的有呀,约莫三更时分会出现一炷香,随后就安静了,昨日夜里我还听到兵甲碰撞的声音呐。”老妪说这话的时候江浮月正低头咬着油饼,她就算不抬头去看,也能听出老妪言语间的担忧和害怕。
但她没心思管老妪的心悸,她想到的是别的东西,深更半夜有身穿兵甲的人从城墙下走?江浮月想了想,三更天巡逻的禁卫不该在城墙下出现,所以那些穿戴兵甲的人只能是偷偷入城,或者是那个府里偷偷调动的府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