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灿当然知道马进忠是为了抢夺功劳。

但他只是金声恒麾下的一个参将。

马进忠却是副将军衔，和金声恒同级。

正常情况下，金声恒也得让他三分。

自己一个小小的参将，能拿他怎样？

副将，相比参将，看似只高了一级。实际上二者之间却是天壤之别。

副将已经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大将了，多的时候能领上万兵马。

而相对于左良玉这种异类麾下的副将，有时候能带几万大军。

金声恒就是一个例子。

但参将永远只能带那几千人。

他有什么资格和马进忠争？

“罢了，事已至此，抱怨也没有用，当务之急是早点回城，押送粮草去罗家店。”黄灿很会自我开导，也是为了劝说部下放下心中的不痛快。

千户李虎也附和着道：“大哥说的没错，将粮草顺利押送到罗家店才是重中之重，昨天贼子还跑了不少人，到时候路上咱多派些斥候出去，说不定就能遇到他们。”

“什么唐贼，马贼，只要让咱逮着，都得死。”

一个名叫刘忠的千户笑道：“李虎说的没错，马进忠将唐贼说的这么神乎，还不是为了掩饰他的无能。你们知道吗？那个姓马的在白壁山让人家连续伏击了两次，都被打怕了，人家无非是想多弄些首级，将功折罪。”

“你们也得理解他！”

“弱者永远都在为失败找借口！”

黄灿心里也舒畅了不少：“刘忠的话倒是也有几分道理，我们当以大局为重，等粮草押送道罗家店，到时候我再跟将军说说，也让咱留下，看看那唐贼到底是不是三头六臂。”

接着他话锋一转：“就算他有三头六臂，咱也得给他砍下来。”

声音几乎是从牙齿缝里钻出来的。

无比狠厉！

也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喊道：“将军，您看浓烟，是确山城方向。”

呃？

下意识朝县城方向望去。

只见，县城方向，浓烟滚滚，隐隐约约还能听见交战的声音。

咦？

“不好，县城遭到攻击了，兄弟们，马上跟我杀回去。”黄灿意识到不妙，神色大变。

就连秦军试千户王炕的脸色都变了。

所有人无不感到震惊。

在黄灿的招呼下，两千多人，加速朝县城方向赶去。

“大哥，定然是昨天逃走的那些贼子，若是让我逮到，一定要全歼了他们。”李虎坐在马背上，抿着嘴，眼底浮现出尸山血海。

几个军官都是骑着马。

身后士兵累的气喘吁吁都不敢停下。

距离城池越近，那激战声也更加清楚。

看起来规模还不小。

“我早就说过，那群贼子没这么简单，看来今天我们也要大开杀戒了。”秦军试千户，王炕脸上杀气腾腾。

“大哥，贼子太狡猾了，趁着咱们主力不在竟然敢攻击县城，也不知道黄光敏将军他们能不能守住。”越是快要接近县城，刘忠的心情越是复杂。

因为从城那边传来的动静，贼子似乎已经杀到了城里。

逐渐的给人一种杀声震天的感觉。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焦臭味。

有点像尸体被烧糊的味道，令人作呕。

听到这话，黄灿有些不高兴了，黄光敏是他堂弟，游击军衔，加上曹东旭两百秦军，共有一千兵马。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唐贼有几千人，也未必能拿他们怎么样。

“刘忠，某早就告诉过你，要谨言慎行，扰乱军心，可是杀头之罪。”黄灿冷冷的开口。

刘忠满脸的委屈：“不是，将军，都说唐贼狡诈，卑职担心他们会不会在半道上截杀咱们。”

“您忘了马进忠他们……”

“闭嘴！”黄灿气得胸口发颤：“你再说话，本将就要将你拿下了，当务之急是抓紧行军，回援县城，马进忠岂能和某相比？”

他马进忠，何德何能？

一个在白壁山连续被唐贼伏击两次的人，左将军没有将他的副将军衔撤掉已经走狗屎运了。

他们能和我黄灿相比？

刘忠满肚子委屈，也不敢在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