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忙道:“公子您大人大量,小人知错了……还请别放在心里。额……小人这就给公子带路!”于是恭恭敬敬地,请了方天逸和香儿往许家密室中去。方天逸饶是聪颖,此时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香儿也是大奇,但是心下却暗笑:“这些个老家伙怎么忽然变得跟奴才是的?呵呵,忒也有趣!竟然怕了公子的绝世武功?真是群胆小鬼!”
其实许青松几兄弟虽然怕方天逸,却不只是因为他的功夫厉害,却是把他当作了鬼谷先生的高徒。因为江湖中人人都对这神秘的鬼谷先生恐惧到了极点。据说他年轻时有一次路过一个村落,因为遭人不敬,大怒下一夜间杀了全村五十四口共四百余人。手段残忍,人神共愤。可是任谁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虽然心中老大的不愿,也无可奈何。不仅如此,凡见者没有不选择对其阿谀奉承,卑躬屈膝的。更为可怜的是,他们这般做法求的却不是别的,只是为了保全区区一条小命而已。所以许青松众兄弟的反应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过了四五道机关石室,他们一行人便来到了一个极隐秘且更大的石室。室里分三间,一间满是金银财宝,珍玩首饰。另一间是书画图谱,还有一间便是兵器库。进到兵器库,正心处豁然摆了一条黑铁。
许青松道:“这便是我们兄弟当年在洞里发现的据说是欧阳一风拼死夺来的神剑。”
香儿见这“剑”其实便是一条形似剑的黑铁,锈蚀的面目全非。不信道:“……你们不会说这就是剑吧?”许青松等人也确实不知道这剑如何长这般模样,支支吾吾不敢回答,生怕说错什么,而得罪了鬼谷先生的“高徒”。方天逸见这黑铁确实像剑的大小和长短,不禁发觉了什么。只见他伸手上前,握在那黑铁形似剑柄之处。
“呀——”方天逸吃力的把剑提起,面色涨得通红。失声道:“好重的剑!”
许青海道:“公子神力!这要几个大汉才拿得起的奇物公子单手便可提起。小人佩服的五体投地!”方天逸正自发呆陷入沉思,没听到许青海在说些什么。忽然方天逸运起内力,并把其贯入黑铁中。又是一阵似方才胜许青波时的那般球状内力场,不过这次方天逸却用了全力,这般持续了一盏茶时分。谁知黑铁表面的锈蚀竟渐渐脱落,不一会儿锈蚀的黑色铁皮一块块的落在地上。慢慢露出锋利明亮的尖锋来。
香儿见状恍然大悟,笑道:“公子果然聪明!这剑竟被人用黑铁封存了起来。现在才初开锋!”
许青松道:“恭喜公子,贺喜公子!公子洪福齐天,所以宝剑才开锋啊!”
又过了一会儿,这把神剑便现露了原型。只见剑刃呈青蓝色,面上镶着粉色的龙形图纹,剑柄镌刻细腻华美,其中两对麒麟栩栩如生。
方天逸大喜,道:“果然好剑!”
许青松闻言,笑道:“呵呵,公子喜欢,尽管拿了去!”
方天逸初获神器大喜过望,但仍明白礼数,道:“晚生无功不受禄,怎好白白拿了去?”
许青松心道:“我们当然不愿给你!可是……妈的……谁让你是鬼谷先生的弟子?”心下如此想,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反而堆笑道:
“公子看得上,便是小人家族之幸,万代之幸呀!公子没有什么好犹豫的!这里全是无价的宝贝,请公子务必挑几件喜欢的去!”
方天逸哪里好意思,忙道:“前辈说笑了,晚生哪里敢?晚生毕竟是客,这些物事纵然好,可家师总教导晚生不可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前辈好意晚生心领了。”
许青海闻言,心惊:“这人又提主客之分,必是嫌我们小气!这下可麻烦了!还有……他刚才把他师父的名号搬出来,正是在警告我们……要我们亲自赠与他!当真奸猾之极!哎,罢了,破财免灾,不给不行呀!”于是赔笑道:
“公子莫急。小人心甘情愿赠这些东西给公子和这位小姐!想我们诺大家族,又历过这些世道,岂是吝啬、拘泥之辈?喜欢什么尽管挑,请别客气!”
方天逸笑笑,心道:“一直以为这世道之人大都自私自利,哪想到这许家兄弟竟这般大方,真是少见的好人!日后一定多来他们这坐坐,结交一番!”边想着,眼睛一亮,忽然又开始寻着什么东西。但见他拾起了一把纤细质滑的剑。剑上面雕着许多小花,线条雅致、优美之极。方天逸十分惊喜,立即伸手拔出宝剑,细瞧一番。只见此剑质地极柔,韧性出众,是把女子用的剑。
方天逸心下琢磨:“哈哈,林姑娘爱使剑,我便赠她一把举世无双的宝剑,她一定会喜欢!”许青松见方天逸拿起那把女子用的宝剑,神色一变。原来此剑来头不小,是当年中原铸剑名匠光义为赠越国第一美人柳茹兰而费劲九九八十一天打造而成的至柔宝剑。
许青松见方天逸爱不释手,便笑道:“公子好眼力!此剑名曰‘茹兰’,乃当年中原铸剑名匠光义为越国第一美女柳茹兰呕心沥血所铸。”
方天逸又是一惊,喜道:“呵呵,那就多谢前辈了!”
许青松暗暗咬牙,表面赔笑道:“公子客气什么?再多拿几件无妨!”方天逸毕竟年少不通世务,认为许青松几兄弟是天下少有的豪爽之人,乃是真心悦己。便也不推辞。又环视了一遍。忽见一个角落的墙上挂了件甲胄。上前细看,只见此甲丝质奇特,却又坚固无比。
许青海心道:“哎呦!我的妈呀!这人果然是鬼谷先生的弟子,貌似儒雅万分,其实狡诈之极。忒也识货!我们兄弟造了什么孽呀……真是引狼入室!宝贝都被他挑上了。”心里这样想,可为了保命的“大事”,却也只能忍住了莫大的痛苦,笑道:“公子真是行家啊!小人感佩涕零。”他感佩是假,涕零倒不做作,试想对于这种商贾出身的英豪,宝贝家当眼睁睁被人拣去,换作谁谁不痛心?
方天逸道:“噢?这衣服莫非又有什么来头?”
许青海道:“呵呵,此衣不仅有来头,而且来头不小。选用昆仑绝顶的“窟洞冰蚕”蚕丝制成,是件刀枪不入的宝甲。毕竟冰蚕是百年难遇的灵物,所以据我所知当世大概仅此一件。公子您说说它来头如何?”
方天逸大奇道:“呀!这么珍贵!仅此一件?那晚生可不敢夺人所爱了。”
许青海知道方天逸喜欢,道:“公子多虑了!我们兄弟整日价个不入江湖,现在又老态龙钟,还要这甲衣做什么?倒不如与了公子,日后成就一番大事,才是明智。公子放心收下吧!”
方天逸哪里遇见过这么大方的人,心里只觉得说不出的奇怪,不过毕竟开心,道:”前辈待人大方,晚生从未见过,真是大开眼界!”许青松怕方天逸再多留片刻又会要了什么宝贝,正欲借口带他离开,谁知却听香儿道:
“公子!你快来呀!这里有好多物事!”方天逸闻言跟了过去,但见满屋的奇珍异宝。原来这是进了财宝库。这下许青松等人可真是欲哭无泪。这下可好,方天逸本来正想在苏州带些宝贝回去给赵婉儿,见这些漂亮东西,不禁喜出望外。于是,捡了几个又大又漂亮的夜明珠,又挑了四五支不知名的珍贵的宝钗首饰。
方天逸心里欢喜,忽见香儿对这些首饰很是喜欢,便从手中挑了一枝极漂亮的镶花金钗往香儿乌发上一插,道:“送给你!”
香儿甜甜一笑,喜道:“嘻,多谢公子!”直到这里方天逸才觉来了很久,亦觉得确实有些失礼了,于是恭敬道:
“前辈,多谢了!叨扰多时,不如我们即刻出去,如何?”
许青松等人巴不得听他这样说,暗自松了口气道:“公子请!”很快众人又回到了主会客厅。这个厅堂很大,看上去足可容纳百来人。
香儿淡淡地看了看开锋的宝剑道:“公子这宝剑如此锋利,没有剑鞘如何行呢?”
许青海道:“好说好说!我这便叫苏州城最好的工匠立刻为公子打造一副上档次的剑鞘来!”
方天逸忙道:“不敢当!前辈万莫如此!适才得前辈厚赠,晚生心下已是感激不尽且受之有愧。怎敢再有破费?”
许青海道:“公子忒也客气!我们这般粗人哪里懂得这些,只知道应是如此方是合乎情理。公子稍作,容我去去就来。”于是大踏步竟亲自出去找铸剑师了。
许青松清了下嗓子,缓缓道:”我那兄弟便是这般性情,最喜替人张罗。望公子莫要计较。”
方天逸道:“前辈待人如此,实是美德!晚生只有感激,不敢有嫌。”
许青松白首轻颔道:“是是是,公子知书达理,甚识大体。只不知公子现下有何打算?若是当下无事,不妨就在敝庄委屈几晚吧。”
方天逸笑笑道:“呵呵,好吧。晚生已知道前辈与众不同的性格,便不多客套了。今夜晚生客随主便即是!不过明日晚生还有事情要办,所以明日一早便要告辞了。”许青松笑笑答应,心道:“我们可是巴不得你走呀!哎,你一刻不走我们便浑身起疙瘩。”
夜幕沉降,月空明朗。
这天晚上,许家兄弟摆下一桌酒席,恭恭敬敬的给方天逸饯行。
酒过三巡之后,许青海道:“公子要的剑鞘我已命人以珍贵宝鞘改制,因此明天一早定可完工,决计不会耽搁公子的行程。”
方天逸面露感激之色,恭敬道:“如此甚好!在此真是多谢几位前辈的招待!日后若有难处尽管向晚生述说,饶是力微,也当尽力!”许青松等皆赔笑,言不敢劳烦。直待方天逸和香儿膳毕后,众人这才客气地请方天逸二人入南园主卧休息。
回到房中,方天逸将几件宝物放在了床边桌上,然后换下外袍,即躺在舒软的榻上,准备睡觉。他正打算次日便去寻岁月无痕张大洪,好领略其与众不同的大侠风范。他闭上双目,心下盘算:“香儿说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只是不知他们到底有多么厉害,一定要亲自去见识一下!但让人奇怪的是这些天在路上都没碰见过乞丐,也不知丐帮的首脑平时都在哪里。看来明天得亲自问问。”
第二天一大早,园中很安静,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草味花香。方天逸协了香儿来到正厅。许青松等人也都已候在厅内,见他来到,皆喜上眉梢。
许青海道:“公子您看这剑鞘造得如何,是否合意?”方天逸接过剑鞘,仔细端详。只见这剑鞘呈银蓝色,上面是龙纹雕花,制工细腻,纹理娟美,分外别致。
方天逸将重剑插入剑鞘,喜道:“果然是宝鞘!这神剑配了宝鞘真是锦上添花!”
许青松道:“公子一表人才,自是要配这般宝物呀!”方天逸淡淡一笑,眼中闪过喜悦神色。香儿道:“那公子…我们是时候该走了。”
方天逸点点头,笑笑道:“感谢众位前辈厚待,晚生这就告辞了。日后若有机会定当来看望诸位前辈!”
许青松道:“公子,小人……随时恭候大驾!”
方天逸一拱手道:“……不敢,前辈请保重!”
许青松也还礼道:“是,也请公子一路小心!”并装出一副失落的样子。
出了许家庄,方天逸对香儿道:“香儿,你可知这一路上,为何没见着一个丐帮弟子?”
香儿道:“哦,原来公子是急着去找丐帮呀!我看,我们不妨去街上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丐帮最近的消息。”
方天逸道:“嗯……呵,确实。我们这便去问问附近的酒家,看看这几天是否遇到过丐帮的弟子。想来就算是丐帮之人也总要吃饭的。”于是二人来到城心的一家酒楼。进到里面,满满的全是人。
五六个小二忙于招呼,就近的一个忽上前来道:“二位客官,有什么吩咐?”
方天逸道:“给我引一个清静的小间,上一壶极品的西湖龙井。”说完递给他一锭银子。
店小二大喜,接过银两,二话不说,忙往怀里揣去。笑道:“二位这边请。”于是恭恭敬敬地引着方天逸二人来到二楼一间雅致包间。
方天逸道:“小二,我问你一件事。”
小二道:“爷,您说!无论什么事,只要是在这片儿地界,没有我王五不知道的!”
方天逸道:“怎么苏州城里没有一个乞丐的影子?”
小二道:“哦,这您就不知道了,不瞒您说,前些天有一大帮乞丐在酒楼里聚会,吵着要杀什么人。看为首那人的样子怒势凶凶,可怕急了!”
方天逸奇道:“哦?……此话当真?”
小二道:“这是小人亲眼所见!他们那天下午便急急忙忙地往南边去了。”
方天逸道:“他们去了有几天了?”
小二道:“大概三天。”方天逸点点头,沉吟道:“快马加鞭或许还能追得上……”
香儿道:“公子,丐帮怎么会轻易聚众来杀一个人呢?”
方天逸道:“显然这人是个重要人物。或许功夫也颇了得吧。”
香儿道:“那公子会插手管此事么?”
方天逸道:”丐帮是侠义之帮若是除魔卫道之事自然要鼎力相助。”
香儿道:“嗯,公子说的是。或许此行能遇着张大侠也不一定。”
方天逸道:“嗯,我们等下便出发。”
再喝了几口茶,方天逸又道:“香儿,你说这重剑如此大气锋美,该取个什么名字好?”
香儿道:“呵……公子又取笑香儿了!香儿的文墨又如何及得上公子?”
方天逸笑道:“呵,香儿,你毕竟是娘近随的“十二淑女”之一,精熟六艺,于文采一类又怎么会差呢?况且区区一个名字,又怎在话下了?”
香儿笑道:“好啦公子!香儿遵命便是!”
方天逸道:“好。那快说个名儿来听听!”
香儿道:“好。此剑质重,色泽青蓝,镌花龙麟,细腻大方……不若就叫‘蓝麟’吧!”
方天逸闻言,喜道:“‘蓝麟’?果然好名字!我喜欢,哈哈……”
茶毕,二人出了酒楼。
香儿道:“公子,这蓝麟剑极重,若是背负在身后不是会影响移动时的身法和速度么?”
方天逸摇摇头,道:“你难道不觉得这才是此剑的最大的优点么?”香儿茫然,沉吟半晌,忽恍然大悟道:“噢,原来公子是要借此剑质重来练功!”
方天逸笑道:“不错。虽然现在负剑行动十分吃力,不过若假以时日必然会如若无物,轻盈无比。”
香儿喜道:“而到那时公子的功夫也更入新境了!”方天逸背了蓝麟和茹兰二剑,行动慢了很多,几乎是每行一步便要运以内功。否则凭方天逸初开的筋骨根本不能承受如此重负。他想:”这蓝麟剑少说也有三四百斤,若是不运内力护体必然会压断脊骨……寻常的马匹又如何载得起四百斤的重物?那我岂非要以步代马了?”于是他道:
“香儿,剑太重了,马不可能载得起。那怎么办?”
香儿道:“这……公子可以坐马车。但这样的话速度便赶不上了。”
方天逸道:“是啊。为了能追上丐帮的步伐,只好靠脚力了。”
香儿道:“既然如此。那香儿便陪公子一道轻身过去。”
方天逸看了看她娟美的脸蛋道:“香儿。”觉得让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如此奔波很是过意不去。香儿笑笑,没说什么。
犹豫了一会,方天逸只好协了香儿的手,运气轻身,飘然寻迹而去。方天逸轻功极高,虽负蓝麟仍举步若飞,一纵一落,已在十米开外。香儿是邱怡梦近随“十二淑女”之一,自小随于左右,深谙武林轶事、棋文音画,也得真传,身怀数门翌水绝技。当然轻身功夫更是极出众,与方天逸可以并肩,神行。
方天逸道:“香儿,少林好像有门‘大挪移’的功夫吧?”
香儿道:“是。大挪移是少林轻身绝技之一,不用行动双脚即可移动,身形恍惑,神出鬼没。”
方天逸道:“哦,这功夫果然能与我们翌水门的措步功夫相伯仲。”
香儿道:“公子有所不知,华山派还有一门‘移形换位’的神功,是华山现任掌门杨子岚的成名绝技。若是比较起来还可能尤在大挪移身法之上……”
方天逸蹙眉沉吟道:“哼,这杨子岚也是个虚伪小人!量他的轻功也不会比我们翌水门的高明!”
香儿道:“只是公子日后若是碰上了,也一定不可大意、轻敌才是。”
方天逸应允道:“嗯,为了长远之计,这个自然。”
香儿道:“其实要说少林功夫,还是数七十二绝技为先,而其中最深不可测却是‘拈花指’和‘金刚不坏神功’二艺。”
方天逸道:“这么说,少林目前的高僧仍未得真传?”
香儿道:“也不全是这样。只是现在的少林已经失去了曾为武林泰斗时的人声鼎沸,绝世高手已寥寥无几。武学奇才更是没有出现。致使现在的少林,功夫虽有,成就却无……”
方天逸道:“……难道连空灵、空悲二位大师也没有练成拈花指和金刚不坏神功么?”
香儿摇摇头,解释道:“不止此二门功法无人练成,像无相指、一指禅等指上神功在现在少林上下有名气的人物中都没有人有所大成……”
方天逸眉头深锁,道:“这……难怪近来少林备受各派的欺凌,却是因为现在的实力大大不如以前了啊!”
香儿道:“嗯,这是个以强欺弱的社会,若是自己不够强大,便会受到其他势力较大者的欺压和侵略……”方天逸默然。
香儿见状安慰道:“公子也别过于焦虑,这些事情自然会有一个属于其自己的发展。凭我们一己之力也是无用。到了少林能多出几个可身兼数门绝技的弟子时,便是它的转机了。”方天逸点点头。赶了一天的路,已快到了扬州地界。
香儿道:“公子,你还是歇一下吧!到了扬州想来丐帮弟子也会停留整顿的。”
方天逸负了重剑仍持续奔行已然耗了大半内力,现下正感筋骨麻木酸楚有如虫蚁叮咬,知道这是肢体疲劳到极限的征兆,心里虽然不愿却也只得暂时停下休息。于是道:
“好吧。我们先去城内的酒家吃些东西,顺便再探听一下有关丐帮的行踪。没想到如此小事竟也这么费力。”
二人来到一家位置显眼的酒楼,刚一进门,觉得氛围很是不对。坐在桌上吃饭的人全吃惊地盯着他二人。忽然都仓皇逃窜,出了酒楼,好像遇到了极害怕的事一般。顿时一个吃饭的人也没有了。香儿“噫”的一声,一纵,在柜下拽出一个人来。那人大骇道:
“求你……别……别杀我!小人……自小便是身世凄苦之人……求你发发慈悲,饶我一命!”香儿奇怪,望了望方天逸。方天逸也自嘀咕,没有说话。
香儿道:“你是店小二儿?”那人仓皇地点点头。
香儿道:“好,那你知不知道刚才在这吃饭的那些人怎么突然间都一起跑掉了?”
那人闻言惊吓更甚,支支吾吾道:“我……我……”
香儿道:“你尽管开口,放心,我不会杀你!”
那人道:“这……这近日有一大群乞丐在城中寻人,杀气腾腾!”
香儿道:“那与此事又有何干?”回头望了望方天逸,觉得事非寻常。
那人道:“……二位有所不知……他们寻的人正是一男一女,均着白衣,年纪十七八且都带着长剑。”闻言方天逸与香儿都大吃一惊。
香儿忙道:“公子,看来事情怪极,我们还是先避一避为好!”
哪知他们二人刚欲出门,“嗖”的一声,一根棒状物事以惊人速度疾击过来,拦阻了去路。紧接着便听到一声粗豪的怒斥:“两个小妖邪,还想往哪里走?”
方天逸大愣,但立马正色道:“不知前辈何方高人,我二人与前辈素无冤仇,何以竟出言谩骂?”
“跟你们这种邪恶之徒有什么可说的?你们两个为虎作伥,心狠手辣,人人得而诛之!”又一个大汉不怀好意道。顷刻间整个硕大的七开间酒楼就被围得水泄不通。
方天逸暗嗔不妙,对香儿道:“你看,我们已被丐帮团团围住了。想来此间的误会不浅!”
香儿点头道:“嗯……他们定然是把我们当作别的什么人了!”
其中最精壮的一个汉子冷笑道:“哈哈哈……都说什么‘鬼谷门下不屑言谈’,哪知今日一见不仅平常得紧竟然还学会了市井之中装傻充愣把式,在这里故作不知起来!”方天逸闻言,猜到了几分事发的缘由,虽然事态依然紧张,但也总算稍稍放下心来。
香儿道:“公子你看,此人身前挂有八个麻布袋,想来在帮中辈分不低,要小心为是!”方天逸点点头,前跨两步,右掌疾翻,已出手向那大汉击去。那人见这白衣少年出手突然,路数又极为特异,不禁微惊,但毕竟常年出入江湖,有些阅历,立马本能使出对招,把方天逸给截了下来。
方天逸也不奇怪,只是微微一笑,左脚轻点,右手以肘斜击,其中运以内力,“轰”的一下那大汉已然跌在数丈外的一张饭桌之上,一张可坐七八人的圆木桌顿时四分五裂。旁边围观的丐帮弟子不禁大惊,隐隐的也有些惧怕,没想到这“邪教”少年轻轻几下便把这个精壮威猛的汉子给击败了,自然也非自己可敌。但惊讶归惊讶,很快五六个人便又持棒向他击来,而香儿那边也被数名汉子围在了中间。
方天逸微一蹙眉,明白这样打下去终究不是办法,况且自己身后负了这蓝麟重剑加上又行了一天的路,体力已所剩不多。于是下手愈加麻利果断,以巧制敌。不出片刻已然倒下一片。而香儿那边,单凭这些丐帮普通弟子也自然是挡不住的。
方天逸见时机刚好,于是对香儿道:“我们走!”言毕,几乎在同时间,挡在身前的一概人众全部被他的内力击中,一齐倒往两侧,而他则顺势飘然向外飞去,众人全然阻他不住。香儿也机敏非常,当下抢过空当跟着跃了出去。屋外,忽然一个青影闪过。
“呜!”的一声惊呼,但见方天逸的身子不知何故竟突然往后飞去。待他停稳站立,他脸上已是一阵诧讶之色。这下,香儿觉察出这突如其来者的功夫之高绝不在他们二人之下,飞在半空的身子,兀自下落在了方天逸站立的一侧,即刻准备应敌。
即使如此,她仍不忘关心方天逸的身子,柔声道:“公子,你没事吧……”
“啊,公子,你……”她的玉手指着方天逸的脸,不禁大吃一惊。
原来方天逸的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一张俊俏的脸此刻苍白了几分,显然是刚才瞬间发生的变故使他受到了一定的伤害。
方天逸摇摇头,眼睛只是往那青影望去,默然不语。
只见那青影处站着一名通体青衣的长身男子,眉宇间透着一股淡定的冷意,仿佛世间一切在他眼中都不过如此,让人心生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