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约翰知道,子爵是睡着了。
轻手轻脚推开门,子爵披了件黑色风衣,趴在书桌上睡得正香。
老约翰慢慢走过去,准备叫醒对方。
视线偶然瞄到对方压在身下的笔记,露出的一角写了一行字“格有合适熔安弟山脉遗莱茵公国温”
前面与后面的文字被压着看不全,隐约觉得似乎是一些地名,这些地方似乎是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
“啪!”
这只手犹如鸡爪,薄薄的一层皮包裹了骨头,似乎稍微一用力就能将其折断。
可就是这么一只手,却如同一把铁钳,将比它大一圈的手腕给牢牢擒住。
沉重的眼皮抬了起来,一双浑浊的眼珠转了转,似乎还未适应外面的世界。
“老老爷您醒了”老约翰龇牙咧嘴,强忍着剧痛,开口道。
“嗯”声音虚弱无力,老子爵的眼睛终于适应了明亮的世界。
他看了看对方的脸,又看了看对方被擒住的手腕。
“约翰啊,你的记性是越来越差了,说过多少遍,不要在我睡着的时候收拾桌子。”子爵放开了手,对方立刻背过手去,连连道歉。
子爵先将笔记合上,放进抽屉里,缓缓站起身来,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浑身的骨头嘎嘣响个不停,恐怕对方若是动作再大些,仿佛身体就要散架了。
“老爷,马车和护卫都在下面等着了。”老约翰将风衣挂在书桌旁边的衣架上。
子爵点了点头,接过对方提前准备的礼服,慢慢悠悠换上。
接过拐杖,颤颤巍巍走出书房。
他先把门锁关上,随后才在管家的搀扶下了楼梯,在一众女仆和男仆的恭送下来到前院。
温暖的阳光照得子爵睁不开眼,老约翰适时递过一顶丝绸礼帽。
子爵接过帽子,独自拄着拐杖走到马车旁边。
“你们是霍拉格男爵的侍从吗?”子爵问向为首的尼克尔。
“是的,子爵阁下!”尼克尔挺胸抬头,中气十足的回答道。
“嗯,很好,很好,霍拉格有心了,派来十个侍从,很好。”约书亚子爵露出和善的笑容,扶着把手小心翼翼上了马车。
老约翰率领一众仆从,注视着马车驶出院子,在视线尽头越来越远。
他背着的手微微颤抖,腕部那条紫黑色的爪痕慢慢变了颜色
当太阳稍稍西垂,时间来到了下午一点钟,也就是人们常言的午时三刻,日照最毒的时候,也是阳气最盛的时候。
霍沃格孤儿院门口来了一辆马车,两列侍卫站在两旁,马车停在中央,车夫撩开帘子。
一名身穿黑色礼服,戴了顶黑色丝绸礼帽的老者一手握着拐杖,一手扶着车夫的手,慢慢下来。
在此等候的孤儿院院长以及十几名孩子们,细细打量起这位老者。
“尊敬的约书亚子爵阁下,您慢点。”院长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他连忙上前,取代了车夫的位置,扶着老者。
“库拉比院长,好多年没见了,你是越来越精神了。”子爵拍了拍对方的手,和蔼地笑了笑。
“您谬赞了。”
“这些是?”子爵看到那群孩子,问道。
“是的,都是听话的好孩子。”
“嗯别站着了,都进来吧让我,好好看看。”约书亚子爵笑的合不拢嘴,而院长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