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虽然寻常不出大营,可每日采买和轮流外出执行任务的将士都会带回外面的各种八卦和新闻,这流言他们也听到了。
原来这就是赵侍郎家的继室啊!
赵大夫居然是赵侍郎的女儿?!
千金小姐不好好地待字闺中,嫁个如意郎君,为何要出去抛头露面,学医做大夫?!
听说赵大夫学医好些年了呢!可见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
不过随即众人也都恍然:世家大族嘛,就这点事情。
无非就是继室夫人苛待先夫人所出的嫡长女,嫡长女无奈,才出去学医当大夫。
众人看向赵稚的神色顿时就充满了同情。
偏偏此时,赵稚的声音越发楚楚可怜。
“潘夫人,叛军作乱时,您担心我身为平西军的大夫,耽误了侍郎府的前途,将我住处清理得铺床的稻草都没剩下一根!”
“我被扫地出门,义愤填膺之下请求侍郎府给我一封断亲书,您二话不说就撺掇我爹给写了断亲书。”
“怎么?储君回来了,乱党伏诛了,平西军成了香饽饽了,侍郎府出事了,您又想认我了?”
却不知婆子眼睛骨碌碌地往外看着,等远远看见城门时,竟悄悄抓起潘氏脱下的发簪耳环,跳车就跑!
车夫愣了愣神,回头去看门帘子,见车厢内没有别的声音,迟疑着要不要问问情况。
好几个家在京城的,家门都不让进,甚至连夜族谱除名,就怕被连累。
没想到寡言少语的赵大夫也遇到了这种事情,而且一个女子,竟然被写了断亲书!
赵稚的声音带着她特有的清冷,让远处看热闹的众人都听得热血沸腾,义愤填膺。
潘氏离去,赵稚悄然松了一口气:洛依传授的这个法子,果然有效!
潘氏精神萎靡地坐在回去的马车上,人仿佛死了一半。
“我走!我走……”
婆子很贴心地道:“夫人疲乏,不如我给夫人松了头,夫人歇一歇?等进城我再给夫人重新梳头?”
可掀开帘子却看到主母披头散发地睡得打呼噜,车夫瞬间觉得失礼,赶紧放下了车帘。
“我不是……我只是找我女儿有事……”
前几日宫变,平西军的精锐也都遭受过一波人情冷暖的刺激。
潘氏不疑有它,答应着就让婆子将她头上的发簪耳环都摘了,疲倦地躺了下去,不多时就睡着了。
“朝廷的法纪,不会为你这样的人徇私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一个小将朝着旁边人说了几句,那人就走到守门士兵旁嘱咐,守门士兵立刻就上前驱赶:“军营重地,不得喧哗!”
“我不认,你就用下跪来逼迫?”
“违令者斩!”士兵说着话,刀出鞘,寒光湛湛,顿时将潘氏还想纠缠的心思彻底打乱了。
马车过城门时,守城将士查问情况,潘氏这才被惊醒,可一起身却发现随身的婆子不见了踪影。
她愣了一下,问车夫:“老王?郑家的怎么不见了?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