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赵家人全都变了脸。
自家嫡女自家可以偷偷克扣忽视,却不能丢人丢到威武侯面前。
要知道威武侯可是储君的嗣子,若是回头跟储君说起这事,自己治家不严,说不定就前途尽毁!
赵明堂带着怒意看向潘夫人:“潘氏,稚儿的衣物呢?”
潘氏:“她长久不在家,衣裳都放坏了……今夜突然回来,我来不及准备新的,只好将给云儿做的没穿过的衣裳拿给她。”
赵惜云却假惺惺地辩解:“侯爷误会了,这就是姐姐的衣裳首饰……”
陈怀现一本正经:“赵大夫心系万千黎民,悬壶济世,陈某对这等大夫求贤若渴。”
“我平西军中正缺这样的军医,不知赵大夫可愿意做我平西军的军医?”
赵稚进平西军的事情,赵府上下并不知情,若是以后从别的渠道知道,总归对赵稚的名声不好。
后宅妇人见识短浅,只想着将赵稚弄得花团锦簇地出洋相,把她踩下去。
“喏。”赵稚行了个军中礼仪,配着一身粉红衣裙,格外不和谐。
赵惜云这次是真的哭了,一跺脚,哭着跑了。
屋中也是粗粗打扫过的模样,床上铺着被褥却没有挂锦账,敞开柜门的空荡荡的柜子、空荡荡的桌子、缺了锦账的床架子……
“是我。爹。”
那时候的赵稚虽然一身锦绣,可却如今日一样,衣裳像是偷了赵惜云的,完全不符合她的气质。
屋里传出赵稚冷漠的声音。
是了,她从前也跟自己说过。
赵稚还在犹豫要不要顺着话接受,赵明堂却已经连连点头:“这是大好事!我替小女答应了!”
陈怀现却没搭理赵明堂,而是看着赵稚:“此事还需赵大夫甘心情愿,否则我不敢将平西军的安危托付给赵大夫。”
赵稚卧房的窗户上是新糊的窗户纸,而旁边那间原本是丫鬟们住的屋子还来不及打扫,却窗户窟窿一个个,窗户纸早就稀烂零落得不像样子。
可冲到书房后,赵明堂想想却又觉得不对劲:赵稚是去行医去了,怎么刚才跟威武侯行礼时,却是标准的军礼?
不对!
赵明堂瞪着潘夫人:“是不能怪云儿!”
等赵稚离开,赵惜云才跺脚撒娇:“娘亲,爹爹,明明事先都说好了的……”
若是赵稚得了势,整个赵家都能鸡犬升天!
潘夫人急得不行:“老爷,这事儿怎么能怪云儿呢……”
虽说不是想要求娶赵稚,可威武侯递过来的橄榄枝,他无论如何都要接着!
那时候她才十来岁。
赵家人都有些呆呆的,显然是没反应过来。
赵明堂忍无可忍:“这事都怪你!你寻常最懂穿戴打扮,什么样的女子穿什么样的衣裳,你不是不懂。”
这跟想要的结果不大一样啊……
她说继母苛待她,总让她穿不喜欢的衣裳,吃不爱吃的东西。
“今日为何让她穿成这个样子!?你当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
今日出糗,事后想想,这事儿跟这个闺女和继室夫人脱不了干系。
“那就好。这些日子我在京中,平西军那边只需赵大夫时常过去点个卯,平日可以回府居住。”
这话说得……也太冠冕堂皇了些!
赵稚一边腹诽陈怀现的虚伪,一边还是点头了:“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