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应有点懵了,不自觉地照做,站起身来,高举双手,手上还紧握的那块不起眼的石头。
随后,他就被关了起来,当蜀黍询问他手上的石头哪来的时候,他鬼使神差的说是昨晚看见有人朝自己跑过来的时候,随手从地上捡起来准备自卫的。
蜀黍不信,今天一大早就把他当作那伙盗墓贼的同伙带进了询问室。
经过张北斗费劲的解释,审讯他的蜀黍终于开始打电话给他的同学和学校开始核实他的身份。第二天,他就被释放了,蜀黍交给他一个行李箱和一个文件袋,这是他被抓后身上以及从小旅馆搜查的张天应的行李和随身物品。
张天应急着跟同学一起离开,并没有仔细检查。直到晚上,请同学吃完了感谢饭,张天应回到自己的地下出租屋里开始收拾行李的时候,才发现那块石头居然也被放在了行李箱中,估计鉴定过,这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本着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的原则,又还给了他。
张天应也没在意,随手放到了床头柜上,就作为这次意外事件的一件纪念品吧,他这样想的。
等到张天应找到一份房产推销员的工作,一下子早出晚归开始忙碌了起来,石头也就被他渐渐遗忘在床头柜的角落里。
五月的某天,张天应拖着疲惫的身心回到出租屋,准备随便弄点吃的就上床睡觉。
他顺手打开了一边的老式电视机,新闻里传来肺炎开始在bj蔓延的消息。他开始有点紧张,因为他最近为了推销,到处乱跑,极有感染的风险。他在想明天开始要戴口罩,小心应对。
晚上张天应上床刚躺了一会忽然感到一阵无力感从体内深处传来,同时感到呼吸有点困难,肺部也开始隐隐作痛。
他有点慌了,觉得自己好死不死的可能真的感染了肺炎。由于刚参加工作,他还没有买手机,要联系同事或者同学,要走出地下室一直到巷子口才有一座电话亭,而他现在感觉浑身发软,从床上坐起来都困难。
万不得已,他拼命的侧起身体,伸手去拿床头柜里上次剩下的感冒药,打算先吃两粒试试看有没有效果。
张天应伸着手,在抽屉里一阵乱翻,终于找到感冒药,赶紧吞了两颗药,然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半夜,张天应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在发烧,地下室里又很闷热,很快他就热得难受,只好又伸手在床头柜上摸索,想找到水杯。
张天应的手无意中划过刚才没有关上的抽屉,忽然感觉到指尖传来一点清凉,原来是碰到了那块石头,这一点凉意竟让他稍稍的舒服了一点。好不容易喝了一口水之后,他想了想,又够起那块石头,攥在手心里,贴到肚脐上,慢慢的又睡着了。
黑暗中,随着张天应全身一阵出汗,石头静悄悄的透出丝丝凉意,顺着他的全身缓缓流动,又点点的渗入到了他体内。
而石头本身,却一点点也没有被捂热,它隔绝了热力和汗水,正如它亘古以来,一直万法不侵,不生不灭。
时间来到了223年。张天应又一次失业了。
这二十年来,因为不善钻营,他在理想和现实之间苦苦挣扎,本就是平民出身的他没能跟几个同去bj的同学一起混出名堂,而是随着生活到处奔波。
这些年,他结婚生子,双亲相继生病去世,每每生活安定一点,就有家事要承担大笔开支,到后来,妻子也离他而去,只好一个人带着儿子边打工边供儿子读书。
他的最后一份工作是送外卖,因为儿子去年考上了hz的大学,他随着儿子来到这座城市,年纪大了,便做了这份工作,也算能挣到父子俩的生活费。
然而这两年实在太难了,而且他也拼不过那些来干这行的年轻人,儿子也开始勤工俭学并劝他回老家好好休息一下。
他习惯每到一地就把当地的名胜走一圈,把当地的植物考察一番,于是乘着疫情结束的时候,在杭州逛一圈过完春节就回老家了。
张天应的老家在苏北里下河水乡,这里的慢生活悠闲自在,一直是古时候的富贵闲人养老的好去处。
地域文化也影响了张天应,使他从小就向往与世无争,悠然自得的生活。回到家后,打扫庭院,收拾园圃,张天应准备在开春后,把房前屋后都栽种起来,不论瓜果蔬菜,还是花木园艺,本来都是他的兴趣所在,终于有闲又有地,他也可以名正言顺的把这些当初在学校的兴趣和成就再捡起来,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还在冬季,屋后的小河里还有大板鲫可以钓,一时间,老张对于往后的生活充满了憧憬,以为苦尽甘来,属于自己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