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府里一个普通的下人。”陈才良道:“之前,我也察觉到府里有人不对劲,是一个平时厨房里的工人,但是在我觉得不对劲,想要查一查他的时候,他就失踪了。”
夏樾这一刻觉得,要么陈才良在胡扯,要么,陈家这是闹鬼?
夏樾道:“竟然如此,你为何不报官?”
家里出了这么大问题,就这么糊弄过去?即便是这次保住了陈后福,那也不能安心吧。
陈才良压低声音道:“我不敢。”
这可就不像话了,陈才良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家中有人被杀,竟然不敢报官?
夏樾严肃道:“有人威胁你?”
陈才良点点头。
然后陈才良走到桌子边,打开桌子上的暗格,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盒子里是一张纸,上面有一个字。
死!
字是朱砂写的,红彤彤的。
陈才良道:“这是前几日我起来时,在枕头下面发现的。”
夏樾看了看纸条。
“有人要杀你?你可是得罪什么人了?”
陈才良紧皱眉头:“下官一直兢兢业业,不记得曾经得罪过什么人。而且很奇怪,此人竟然能将纸条直接放在我枕下,那就是在下官府里进出自如,又为何只是放张纸条,却不杀我呢?”
是很奇怪。
陈才良的道:“我想来想去,我觉得对方不是要杀我,而是要折磨我。”
“若是要折磨你,那对你长子动手,岂不更好?”
陈才良的长子也是一介文人,不是什么厉害高手,真有那本事,害他不难。
“我也想不明白。”陈才良道:“但是我想来想去,不能用阿福冒险,所以才想了这个一招,本是想借着大人的口将此事做实,然后就连夜将阿福送去给外地的亲戚抚养。虽然不能承欢膝下,可至少能保住性命。”
谁知道你上来就给我拆穿了。
夏樾道:“在火场中被烧死的那两人,是什么情况?”
陈才良道:“张婆说自己病痛缠身,已经活够了,说什么也要为阿福做点事情。另一个丫头阿梅是被大夫查出有恶疾在身,已经时日无多,我本想给点钱,让她回家休息。可是她说家中父母也是身体不好,急需用钱,是以我才突发奇想,她自愿替我演这一场戏,我给她父母一百两银子,让她父母下辈子衣食无忧。”
一百两,在这个年代买一条命,真的很贵重了。
但是这事情听着就叫人十分不舒服,即便是自愿的,依然不舒服。
陈才良赌咒发誓:“大人不信的话,可以去给阿梅问诊的大夫,还有她的父母。下官就算是再担心阿福,也绝不敢草菅人命。”
夏樾沉着脸不说话,他肯定是要派人去问的,如果陈才良所言不实,定要追究杀人恶行。就算是真话,这事情也让他非常反感。
不过陈才良这岁数了,仕途也就到头的,剩下的时间混混日子,说实话也没什么好在意的了。
夏樾和陈才良从书房出去之后,大家都觉得两人的脸色比进去的时候更难看了。
夏樾气压更低,陈才良更加忐忑不安。
这是谈了个寂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