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绿虽然已死,但死亡时间不长,血液还未完全凝固,匕首拔出,血溅了出来,虽然她及时转头闭眼,还脸上还是难免落了几滴,有两滴落在眼睛边上。
叶彩唐不以为意抬起头。
谢止立刻掏出手帕给擦了擦。
这就是打下手的意义。
朱尧站在一旁不动如山,说他是慎咏志派来帮忙的一同解剖的,不如说他是慎咏志派来监督的。反正他也不会解剖,只要看着就好,他也相信在他的眼皮底下,叶彩唐不能动什么手脚。
刀拔出来后,叶彩唐开始给慕绿脱衣服。
脱了第一件脱第二件,脱了第二件脱第三件。
谢止已经心如止水。
叶彩唐面对尸体的时候,是没有性别顾虑的。
但是朱尧受不了了,他转过身去一边制止道:“哎哎,你脱她衣服干什么?”
叶彩唐奇怪看他一眼:“不然你来?”
朱尧被堵了一下,沉声道:“她一个女子,就算是青楼女子,如今已经被害,死者为大。你也不该如此糟践她。”
叶彩唐一听不乐意了:“我怎么糟践她了?”
最烦干活儿的时候帮不上忙,还在一边叽叽歪歪的人。这要是以前,早就给他用扫帚抽出去了。
朱尧道:“光天化日你脱她衣服,这里还有我们两个大男人,岂不是糟践姑娘,让她死也没有尊严。”
朱尧说着,还指着叶彩唐,那副嘴脸真是跟慎咏志一模一样,看着就叫人生气。
于是谢止立刻不乐意了。
啪!
“说话就好好说,指谁呢你?”谢止一巴掌就把朱尧伸着的手给拍下去了。
咱们谢小公子肆意洒脱这些年,除了在叶彩唐这里吃过一次亏,现在还不得不承认自己要过饭之外,何时受过谁的气?
“现在是验尸,你以为你在青楼讨好姑娘呢?”谢止说话也不好听:“扯什么尊严,仵作验尸就是为了死者的尊严。不脱衣服怎么验,怎么知道她身上有没有其他的伤口?你们家仵作眼睛能透视么?”
干的漂亮,叶彩唐心里给谢止竖起一个大拇指,谢哥威武。
朱尧被谢止说的气不打一处来,张口就道:“你们家才有仵作,什么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一个贱籍的仵作,也吆三喝四的。”
仵作确实是贱籍,其实捕快也是贱籍,但一来六扇门这个机构和旁的衙门的捕快是不一样的,二来贱籍怎么了,谢止还是招摇撞骗的风水先生呢,黄泉还是三教九流开赌场的呢,六扇门里就没有这看身份下菜碟的毛病,上到夏樾下到丫头,大家都和和气气的。
叶彩唐身为一个过去的现代人,人人平等四个字是刻在骨子里的,对于这样的身份转变她没有放在过心上。
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村民自己的日子也不好过,对贱籍不贱籍的概念不深,最多有点忌讳她家的职业,觉得和死人打交道有点可怕,也不是因为贱籍的问题疏远。
进了六扇门更不用说,同僚都是春天一般的温暖,她就更没有这方面的遭遇了。
于是叶彩唐第一次,竟然被人指着鼻子骂是贱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幸亏夏樾不在这,要不然的话,朱尧可能已经死了。
可是谢止也不是个好脾气的,怎么可能由人在他面前诋毁自己的好朋友。
朋友只能自己诋毁,别人不行。
六扇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骂小叶就是骂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