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了乾清宫,魏忠贤看看手中的木盒,心想“这个叫刘毅的小小总旗撞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得到皇上御赐之物,搞得我都有点兴趣想见见了,还真是世事无常啊。”不过他也只是想想,一个小小的总旗在他眼中连蚂蚁都不如。魏忠贤将木盒递给身后跟着的一个小太监,另一个小太监掀开马车帘子扶着魏忠贤登上了马车向府邸驶去。
太平府,离剿匪过去已经十几天了,芜湖县和繁昌县目前的治安防卫工作都由民团代劳,龙宗武那边也派来两个百户的人马分别驻扎两个县城协防,大家都在等待上面的回复,捷报上去时间也不短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刘毅却没空管这些事情,一仗下来自己的人马战死和重伤的加在一起有十七人,轻伤的虽然归队,但是现在总旗内只剩下四十几人,叶飞战死等于损失了一个小旗还多的人马,他怎么能不心疼。
这些天他一直在安抚战死者家属和伤兵。虽然他的抚恤数倍于官府足以让家属们衣食无忧。
但是毕竟人不在了,钱再多又有什么用,特别是叶飞的老娘,虽然才四十余岁可是听闻叶飞战死,整个人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呆呆的看着一大群士兵站在自家的小院中,为首的军官端来三百两纹银抚恤。
她忽的一下坐在地上歇斯底里的放声大哭:“我不要钱,我就要我儿子回来。呜呜呜”在场将士们无不动容,为首刘毅猛地双膝跪下,后面士兵也是哗啦啦跪倒一片,“怪我没能将您的儿子完好的带回来,以后我就做您的儿子,我身后的将士们都是您的儿子。”说罢他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大喊道:“娘亲!”
后面的将士们都是齐声喊道:“娘亲!”
那天之后,刘毅将叶飞老娘接到军营旁边的屋子中居住,还给她请了一个仆人照料,剩下战死将士们的家里如果只剩下鳏寡孤独的话也一律由军队赡养。这项规定也成了刘毅这支部队的传统。只要还剩下一个人,那这个人就有责任赡养战死弟兄的家人。这件事也在太平府传为一时佳话,王嵩都夸刘毅有戚帅之风。
腊月二十五日,周之翰王嵩接到陈严龄的快信,叫他们带上刘毅一起去府治当涂接旨,说是封赏下来了,传旨太监已经到南京,张鹤鸣张尚书陪同一起前往当涂宣旨。
三人即刻启程前往当涂,两个时辰的工夫他们便赶到了太平府衙,陈严龄,龙宗武和黄玉还有府衙各级官员,早就在大堂落座。三人急忙和众人见礼。“陈大人,龙大人,黄大人,下官等来迟还请赎罪。”周之翰拱手说道。
陈严龄是个四旬的胖子,面相富态,你要不说他是知府,别人还以为他是哪个地方的地主老财。整个人笑眯眯的,就像一尊弥勒佛。“哈哈,何罪之有,要不是你周知县主持立下大功,我太平府哪有今天的荣耀。”陈严龄起身道。
一般官场之人说话都讲究一个含蓄,这么多周之翰的上官在这里都分润了这份功劳,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但是陈严龄作为太平府的一把手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扬了周之翰,等于是给足了周之翰面子,虽然他已经提前收到风,周之翰要接任他的位子,但他现在不说,而是夸奖周之翰等于是在自己这帮老班底面前力挺了周之翰一把。
周之翰受宠若惊,平时因为他是清流,陈严龄对他是不冷不热,今天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陈严龄这么客气,弄的周之翰倒有些不知所措了。王嵩陈严龄是认识的,当下王嵩也是上来见过。陈严龄眼睛却瞄向最后一个军官,瞳孔一缩,鱼鳞叶明甲,这等盔甲怎是他一个小小的总旗装备的起的,看来黄玉和他所说不虚,这个叫刘毅的总旗确实有些来头。
只见刘毅人高马大,站在几人当中鹤立鸡群,黄玉在一边和刘毅对视,勉励的点了点头。陈严龄走到刘毅面前。“这位就是刘毅刘总旗吧,着实是英雄少年啊,十六岁便能立下如此大功,看这身材果然是武艺高强,不错不错。”说着还拍拍刘毅的肩膀,只是他又胖又矮,刘毅一米九的身高,陈严龄伸手去拍,说不出的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