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废园的第7天,顾风来到了一片树林,木荫下绿草丰茂,可听见山中潺潺的水流声。
前方不远地出现了一条淙淙小溪,溪水不大,细流清澈,露出一个个光滑好看的鹅卵石。
青衣少年不也大讲就,上前捧了几捧清水,就往嘴里放。
泉水入口,清醇甘冽,味道令他很满意,这样的山泉,他好久没喝过了。
他用清凉的泉水洁面,有时还能带出水中细微的白沙。洁面这个过程他花了整整十分钟,完成后,他用青衣的袖口擦去脸上晶莹的水珠,对着水面照镜自观。
青衣少年望着溪水中的自己,他对着溪水微笑,那么溪水也就真的对着他微笑,这一刻,山鸟鸣啼,山花开放,秋天不再是真的秋天,因为有少年……
他或许今日平庸,但请记住他永远不是一个平庸的少年,他的未来里没有“平庸”两字的出面,若有从前,他也绝不是平庸的少年。
而后青衣少年沿着山路漫山的奔爬,他像一个野孩子,临崖观风、追逐野兔、树头摘秋果……每一件事,都是他童年做的事,所以他真的是一个野孩子,而且名副其实!
童年的他,每逢看书无趣了,就喜欢到村子边的山林做这些看似浪费时间的事。每次登峰望景,追赶野物,攀树摘果,他都将自己搞得满头大汗,灰头尘脸,笑意才会更灿烂些。
那时的老人,虽说看似严厉一些,而这些事,他对青衣少年却有些放纵。
老人还常对他说:“少年人应该有少年人的山海,而山海从何而来,就是少年人对世界的向往与期待。”
读书乏了,那就去做想做的事,这是哪位老人对他的要求。
这时崖边望风的他觉得乏了,下意识的从储物戒指掏出一本书——《太丰定国16策》。
书中讲述哪位大帝如何的治国平天下,言语精妙无穷,少年心神向往。
看书累了,观景也累了,那么剩下的就是睡觉了。因为他是一个嗜睡的少年,心性偏懒,不喜与人相争,只想安安静静做自己的事,寻自己的自由。
他这样的性格有些慵懒,对生活而言,他索求一种拿得起,放得下的态度。但他绝对不是好吃懒做,只会做白日大梦之人,永远都不是,因为他永远是一个自尊且骄傲的少年……
青衣少年躺在离崖边5米之距,安安稳稳的睡去,山鸟为他歌唱,山花为他而绽,就连调皮的山风也喜欢轻吻他的脸颊。
……
几日的时间里,废园里已经出现了15具的腾青学院弟子尸体,出手之人都是一剑封喉,没有任何的留手。
学院派进来的几名乘风境,开始集结弟子,收缩在一起,防范弟子单出被杀。
某一片空地,已经有了1多人的一只队伍,看他们多数人的衣着上有腾青二字,应该都是腾青学院弟子。
半月的时间流逝,顾风来到了旧园边上的一处黄泥小巷子,这里土墙坍塌,房屋倾毁严重,小巷道路被野草和塌下的土石堵住。
这些于他而言,算是熟悉,儿时村子也有这样的废巷,偶尔还有几个玩伴,他们一同翻墙进入探索,只是后来那些少年多数搬走了。剩下的,长大了渐有隔阂,都再也玩不近了!
他爬过断壁残垣的土墙,步伐极为轻巧小心,进入小巷内,瞥见前方有“杏花小巷”的字牌。
小巷路窄,左右不过三尺而已,而今土壁塌损,仅有2尺可走。
小巷内某个偏大的拐口,小河穿梭而过,河水中绿藻漂浮,水清可见群鱼嬉戏。
河上有凉亭石台,一眼所见“盼夫亭”三字,想必是女人洗衣的地方,盼夫大概就是盼望夫君归来的意思。
夕阳下落,嘴巴里叼草的青衣少年,脸上有泥土未来得及清除,一身痞气,他整个人像极了现实版中的某些屌丝男。
他望着前方一间土坯房,门牌写有“言武”两字,笑容比天空的紫霞还要绚烂。
因为邵忠的说的秘密,就藏在这间屋子里。
“言武”谐音“言午”,凑在一起就是许字,这里就是许府,许清夫的许府。
若换作常人,见如此残破渺小的土坯房,有两个随意的字,一定不会去深思多虑,可这就是许清夫故地呀!
西楚八百年第二位3岁前入归境的绝世高手,有人说他当年其实已经接触到了那层更高之境,若是突破,他估计能活到现在吧。
读书人说话与做事都喜欢隐晦,许清夫亦不例外,许府两字表达的这么隐匿,刚好证实了这一点。
这样的表达,大概只有同样沉浸书海,爱思考的老书虫才能看出些端倪吧。许清夫是博学的读书人,恰好青衣少年也是,读书人最容易懂读书人,纵然他们间隔着几个百年。
顾风来到门前,轻轻跪扣三下道:“许将军,打扰了,今日顾风想让将军为我开门迎客。”
他跪拜后,院门竟然真的自动打开了。
少年青衣入院,关上了院门,院子陈旧,一间屋子内,发黑的樟树柜台上,放满了一排排的书书籍,还有一只竹蜻蜓摆在最显眼的地方。
竹蜻蜓下压着一把精巧的剑,挂着一袋彩色的香囊,幽香沁人。香囊的针线手法灵巧细腻,不露一根线头,一看就是出自某个慧质心兰的女子之手。
顾风拿起宝剑,香囊上绣有名字“啊念”,剑身刻字“有情”,剑出翘,冷光四射,有清脆的剑鸣声。
顾风狂悦,他一眼就知道,这是他想要的剑。
柜台上的书,多为手抄本,少有原本,想必是曾经的许清夫所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