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白雪穿飞在庭树间,故作飞花。绿地中的草芽低头,铺上一层薄薄的银白色。
雪后新春,青衣少年被关在一个小院落,小院里只有一些较为普通的花台、石凳,花台无花,全是草。
没有想象中的亭谢,可供赏月不说,就连池塘、假山、盆景也是应有尽无。
趁段师今日不在,少年对着他平时喜欢穿的一身灰色布衣指桑骂槐,像极了囚笼中学人舌语的八哥。
骂累了后,少年晃头,精神颓唐,觉得日子过得一点都没趣。
他提剑,对着花台的嫩草挥了几下,绿叶纷飞,权当作自拜师段师以来的悲惨遭遇的泄恨。
“棍棒底下出天才。”这就是段师多年来,历经千锤百炼摸索出的教徒方案。所以这些日子,顾风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度日,却也没少挨揍!
正因方案的奇特,段师的弟子不好收,又无毛遂自荐者,自告奋勇的请求段师收徒。
以至多年来,他的弟子不出5人。最想收徒授业,为学院做出贡献的他,反倒成为了腾青学院摸鱼划水最严重的老师……
浊溪的水清了,雪山开始消融,可那位绝色人间的紫衣少女心头仿有严冬。
那位长相有些无赖,谈吐倒是不凡的青衣少年呢,他来奈州城了,为什么不来见自己了吗?
少女怀春愁,最思量。
她青发长过两肩,如雪的面颊上有些忐忑不安,一会想,那青衣少年会不会把自己给忘了。一会又为他开脱,他多半是贪玩,忘了来见自己。
几经猜想,又挣扎,她的面容阴晴不定,偶尔有星光闪出,偶尔又似江南的梅雨天气。
可每想到此处,她有些不耐烦了,这并不是她脾气不好,而是她,真的不喜欢烦恼这类事,巴不得烦恼远离她。
可要是心里一直纠结于那少年的事,还真的是一件烦恼的事,于她而言的话。
烦恼来了,怎么做呢?
她一惯的方式,就是吃!
有啥事,吃饱再说,也不迟的!
她掏出零钱,走近路边的小摊,又是冰糖葫芦,一次两串。
她总是这样可爱,一次只允许自己吃两串冰糖葫芦,哪怕一日多跑买几趟都行。
少女的担心不多,零钱不够、没冰糖葫芦吃、怕长肥……
她也同样如此,今日跑来买冰糖葫芦已是第3次了,她樱桃小嘴抿了一小口冰糖葫芦,心中又开始担心长肥了。
可理性总是拗不过贪吃,两串冰糖葫芦在手中化为乌有后,她才后悔,今日多吃了!
也别说,她这习惯还真有些用,吃饱了,也不再多想一些烦事!
春三月,宁书南姗姗来迟,因为家中的一些琐事。此刻,他被拦在了学院门口。
见白衣少年郎迟了半年多才来报名,腾云学院的一位管事有些发飙了,他一顿怒斥,要求其退学!
宁书南心平气和的道:“我请了假的!管事先生。”
管事:“假谁给你请的,你让他给你开门去!”
宁书南:“那麻烦,我想找下院长。”
管事:“院长是谁,你随便有资格就见的吗?”
宁书南:“因为我的假,他亲自批的。”
管事:“什么,院长平日都神龙不见尾,给你批假。”
宁书南:“是的,确认无误。”
这一声“是的”,说出来很坚定,白衣少年坚定了,那么管事就得动摇了。
管事虎骑南下之时,一位中年华衣长袖男子走来。
他望着宁书南道:“想必这位就是宁小公子吧,在下曾有幸见过令尊大人,慕其风采多年。”
宁书南也应和道:“学院弟子宁书南,见过先生,不知先生名讳?”
中年华衣长袖男子客气道:“在下学院秦天问,一介闲人而已。”
宁书南恭敬道:“久仰秦副院长大名,受书南一拜!”
华衣长袖男子笑道:“小公子,无需客气,折煞在下了。”
边上的管事,听着秦天问的话,有些心里发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