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末,天空湛蓝色,人间夏最盛,榴花时节,本该是一片火红的景象。
可奈州人极少种植榴花,不见火红色。
这里有的是一片雪白,如同无边无际的雪海,绵延在群岚之间。以及百里的吹香,性情温顺的夏风。
奈州民风纯朴,素来与外界相交甚少,百姓多信佛,千年来盛行种植奈花。
奈花洁白无瑕,象征着忠贞、清纯、质朴,为奈州人心中所往。
夏天这个词语,与少年、少女们的热烈、坦荡交涉过深。
云深城里的街道,挨家挨户门口均插有奈花。青春好时节,少年、少女们一同结伴并肩而行,一个个头戴奈花花环,光彩夺目,明艳动人。
与此不同,今日的流云学府内一片寂静。青草地上,两个正在练功的少年,一个一身白衣舞刀,另外一人,自然一身青衣弄剑。
白衣少年的刀法练的极其认真,一刀一式的挥舞着,极其有章法。
那青衣少年则是无精打彩,极不情愿的跟着他的节奏,动作却是大相径庭,可以说其是天魔乱舞也豪不夸张。
这会,阳光有些毒辣,少年的脸像是被恶妇抽打过的红。
青衣少年终于忍不住骂道:“喂,宁书南,你总不能因为我打不过你,一直让我跟你搁这练功吧。”
“练功也就算了,你一个用刀的,而我将来是要学剑的人。我在这儿跟你学刀法,将来说出去,我的剑法是学人家的刀法而来,可是要被耻笑大牙的!”
“我爹说刀剑有灵,二者相通,日后定会对你大有益处的!”宁书南平静的说道
顾风随意的答复道:“能不能,下次把这个我爹说,换作君子说,这样比较有说服力,证明你是个讲道理的读书人。”
“我尽量,其实你可以学练刀的。”宁书南看着他真诚的道
顾风不耐烦的道:“我不学,我喜欢练剑,但是我又不想真练剑,想来也算不上喜欢!”
“为何一定要学剑?”宁书南反问道
顾风一脸痞笑道:“因为我这个人比较贱嘛,自然要用剑出人头地,以证自身清白,告诉世人我顾风天资并不愚钝!”
宁书南听过后,一脸无奈,没有再说什么。
未时已过,申时到来,学府中游街逛巷的弟子,回来了好一大批。
当看到青草地上有两个练功的少年时,他们只是开始微微好奇。
然而当他们看清那青衣少年的脸蛋时,心中如同掀起无数阵惊涛骇浪般,舌桥不下。
其中一名叫啊狗的少年,揉捏了下眼睛,口中不信的说道:“不会吧,怎么可能会是他呢,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直到身边的众人,都确认是顾风无疑,啊狗才点头相信。
如此一则消息,同潮水般汹涌,迅速席卷了整座流云学府。
流云学府今日要闻:学府某位,武功排名倒数第3的少年,他竟然在大家休闲的时段,偷偷的努力练功。
这个流云学府倒数第3的排名,自然是没有说服力的,可当你真实的了解,流云学府倒数第一、第二的人,两个世家的傻子少爷时,你就能理解这份震撼所带来的不同。
在这以武为尊的世界,实力象征着一切,可决定未来或是生死。
顾风倒不在意这些,他所在意的是志同道合的知己,血浓于水的亲人,还有最重要的是无愧于心,不亏不欠的快乐活着。
也是自今日起,流云学府中掀起了一场“论笨鸟先飞重要性的思潮。”
顾风,无疑风头如日登天,虽然风评不佳,却也不碍其成为影响思潮的讨论中心。
有人说青衣少年是想放下懒惰,痛改前非,也有人认为他是在哗众取宠,学府内各人对其褒贬不一。
不多时,人群中拥簇着一名紫绿衣的华服少年,他鼻峰挺拔,面目清秀。他目光如同一柄锋利的剑在人群中扫过,最后逗留在那白衣的配刀少年身上。
一些路过的少女凝视着那紫绿衣华服少年,瞬间春心荡漾,露出了花痴样的倾慕笑容。
“顾风,快看,他就是断云飞,流云学府弟子中武学第一人。将来的他,是学府内最有可能名震西楚之人,也是,我前来流云学府要超越之人!”宁书南眼神里充满灼热的道
顾风淡淡一笑:“要是将来那天,我心中只有剑,我指定比他强。不过,现在你要和他打的话,我也是会帮你的,最多被打个半死,哈哈。”
“我要的是公平的对决,不过现在,你我一同出手,和我一个人单上,有何区别?”宁书南轻轻道
顾风朗声道:“当然有区别,因为这样,就有人和你一起挨揍啊!”
宁书南看着顾风轻轻点头认可。
申时时段的云深城街道上,是两个练功疲乏,出来放松心情的少年,一个热烈如风,一个恬静如水。
两个性情天差地别的人,此刻站在一起,并没有任何的不洽。
青衣少年笑容长挂,白衣少年脸上严肃平静,恰似冬月微温的日光,透照在深深的冰层上,日光不会暗淡,冰雪亦不会消融。
前方的路口,是一家酒馆,店门口挂有“奈花酒今日五折,一文一碗”的标字。
顾风盯着店门,留连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