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兴扬点头：“嗯，知道呀。”

鬼王给整不明白了：“既然知道那你还对着那老妖道说啥废话呀，你明知道他都听不见。”

梁兴扬用手拍了拍自己身上道袍的尘土。其实，他现在身上任何一处都是不着半点灰的，他现在不过是抽离肉身的灵魂，只是一种精神能量，而不是什么实体。

既是本来无一物，又何处惹尘埃？

“因为我不确定自己的肉身是不是真的死了，我得借师伯的眼神和嘴确认一下嘛。”梁兴扬将自己的肉身被雷劈坏了这件事讲得稀松平常，好像一点儿也不在乎。轻松的口吻就像一切尽在他的意料之中。

“你这是什么意思？一心求死？”黄宗方更为诧异。

梁兴扬没马上回答鬼王的问题，却反问了一句：

“你看他最后踩着我肉身讲的，什么‘多行不义必自毙’，’劝你回头是岸’，‘选择站在邪恶的一方’，说的正是他一直以来干的坏事。表面上道貌岸然，暗地里坏事越干越起劲，如果他真有对得住他那身道袍的信仰，相信头顶三尺有神明的话，敢做那些坏事和如此歪曲事实吗？”

黄宗方哈哈一笑：

“一样米养百种人，别说我成鬼后又活了百年见到许多人，在我仍在做人时，就是被这样的人害的。”

“这人心一旦坏起来，他们的底线就是没底线。”梁兴扬附和着道。

鬼王点头赞同：“或许，但他们既然决心要坏起来后，不是不信鬼神，连鬼神都顾不得怕了。对鬼也敢大打出手，不然，我们师徒三人今天也不用差点连鬼命都搭上。”

梁兴扬接着说：“还有一种，他们虽然相信有鬼神，可真的没有在怕，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最终也能修成神仙佛圣或是妖魔鬼怪，认为我命由我不由天，怼天怼地怼人。”

鬼王侧了侧头，问：“这种人好不好？”

梁兴扬伸了个懒腰：“那就得看他们修的是什么了。这里的‘是什么’不是指最后修出来的身份，而是心肠。像你们几位，当人时心善，做鬼时为善。而你口中的老妖道，明面上学道修仙，满嘴仁义道德，背地里歪门邪道。你说好还是不好。”

鬼王哈哈一笑：“他是披着羊皮的狼。”

梁兴扬也笑：“没错，可他现在只是一匹狼，而狼通常都是成群结队的，听狼王号令的。所以为了揪出这匹老狼背后的那群狼，我得换个装才行，哈哈。”

“哦，你是说，你故意让他毁掉你的肉体，好让你的灵魂出窍，变成我们一样？”鬼王道。

梁兴扬摇摇头：“猜对了一半。我的本意是想借他的手给我的肉体造成假死的状态，从而好让我施展离魂术，将我的精神力从身体里抽离出来，如此，当他坚信我死了之后，我就能以这种无形的状态跟着他找到他背后的那群狼还有狼王。只是没想到，他使出了我躲避不及的阴招，毁掉了我的肉身。如今变成道士化鬼”

“啊，离魂术？你还有这般本事？”鬼王道：“需知，我们要变鬼，也不是说变就变的。首先得有很强烈要继续留在这个人间的愿望，其次也得有很强的能量辅助的机缘，让灵魂稳定下来。当年我师父是用阵法来辅助才能将我变成鬼，我也是继承了他的鬼术才好不容易帮助两位徒弟成鬼。”

梁兴扬答道：“明白，虽然方式不一样，但原理是一样的，你只要记住，鬼是能量体，所谓灵魂就是精神力，其实就是由极小极小的物质改变形态而来的，无形是因为它们的距离远了。打个比方，人与人之间若是距离远了，感情和联系自然也疏远了，就变得不稳定了。那么任何能将人的精神力脱离身体后，使之稳定下来的方法，就是化鬼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