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这多次暗杀,背后不止一个主谋,陛下越是压制太子,长青越是艰难。”太傅说,“且太子本身过错不大,陛下责罚过重,难免伤及父子情分。”
“老师认为,朕如何处置才算恰当?”
太傅躬身,“不敢,皇宫内院之事,陛下自有决断。只是依老臣看,太子有储君之才,亦有储君之德,不该为母家势利所累。”
皇帝眸光复杂,“正如老师所说,太子是朕的长子,虽偶尔顽劣,但勤奋好学性格温良,远比其他皇子有见地。
但朕的其他儿子,未见得就甘愿做闲散王爷。
现在清算太子母家,恐怕太子将来压制不住其他皇子。”
“陛下所言正是。”太傅忽然转移话题,“三皇子年龄渐长,如今上课也越发用功了。”
看似毫不相干的话题,皇帝却明白太傅的意思。
是要让贵妃及其家族,把视线从长青身上转移到三皇子身上。
孟长青再如何,也不过是臣子,可三皇子不同,他和太子一样同样拥有皇位继承权。
两者相比较,自然三皇子更具危险性。
但这样做,就是把他的儿子推到风口浪尖处。
皇帝说:“他才十岁。”
“是啊,三殿下才十岁,就已经把您继位时所写的治国策背会了。”太傅冲皇帝一拜,“想必三殿下,也等着陛下查验功课,老臣先告退了。”
凉州城外。
小代拿着孟长青的名帖走到守门官兵处,“我家大人是北山县新任县令,赴北山县任职经过此处。”
官兵接过名帖,“稍等,我得拿给兵头验看。”
没一会儿,守门的官兵带着兵头出来,“就是他。”
兵头走过来把名帖还给小代,“用印无误,请大人入内,驿站在城东方向。”兵头拍了一下身边的守门官兵,“我让他带你们过去。”
小代赶忙道谢。
马车进了城门,听着外面嘈杂的声音,孟长青掀开小窗的帘子看了出去。
这地方可比不上京城啊。
大道两旁,竟然还有两间土屋,空气中永远飘着尘土,什么东西看起来都灰扑扑的。
街旁叫卖的小摊位,多是卖一些粗糙的藤编织物,偶尔看见一两个卖皮毛的。
孟长青被扬起的灰尘呛了一下,赶紧放下帘子,又把小窗关紧。
没多久马车停了下来,八方搬过板凳放在马车旁,“少爷,咱们到驿站了。”
孟长青钻出车门,干燥凌冽的寒风卷着尘土,糊了她一脸。
驿官迎出大门,冲着楚沐风就道:“县令大人,饭菜和热水都已备下……”
话还没说完,就被楚沐风打断,“孟大人在你身后。”
驿官的笑僵在脸上,转身冲着孟长青连连道歉,“卑职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恕罪。”他一连说了好几个恕罪,硬生生把想进门躲风的孟长青堵在门口。
“都说了没事,先让我进去!”
驿官赶紧让开,弯腰陪在一旁,“大人请,热水和饭菜都已经备好,您是先用饭,还是先洗澡?”
“先洗澡,多烧些热水,我母亲也要用。”
“是。”驿官推开房门,里面是为孟长青准备好的房间,“这是您的房间,我这就下去让他们接着烧水。”